“三婶,如果你管不好你这个两个儿子,我不怕麻烦,可以替你管。”
次日清晨,机场的另一边。
霍颖川独自一人站在VIp候机厅里。
没有送行的家人,只有司机递来的登机牌。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捏着飞往苏黎世的机票,突然转身望向落地窗外。
雨后的朝阳正从玻璃幕墙反射过来,格外的刺眼。
可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要将这份恨意烙进骨血里。
二十八年前的那个雪夜,她那个没来得及看一眼的孩子,到底被他哥送到了什么地方,她到现在都没查清楚。
恨意如潮,汹涌难抑。
“大小姐,该登机了。”身旁的司机低声提醒。
霍颖川勾起嘴角,把墨镜往鼻梁上一推。
——————
春节前一天,王雨蒙知道时欢没有回老家。
她怕时欢一个人在北城过年孤单,就打电话给时欢,约她晚上出来吃饭,算是提前过年了。
王雨蒙订的地方是一家很高档的日料餐厅。
暮色四合,细雪簌簌。
时欢推开「云海」日料店的木格门,暖黄的灯光从和纸灯笼里透出来,映在浅色原木的走廊上。
穿着靛蓝色和服的工作人员无声引路,包厢里炭火炉上的铁壶正冒着袅袅热气,窗外人工造景的竹林中,雪粒簌簌落在石灯笼上。
王雨蒙已经跪坐在矮桌边,见她进来立刻招手:“时欢!这边!”
她今天穿了件樱粉色毛衣,衬得肤色莹白,“我点了你最爱吃的海胆和蓝鳍金枪鱼。”
时欢脱掉沾雪的大衣,在对面坐下。
包厢三面都是落地窗,窗外人造雪景里,竹筒敲击石钵的声响伴着雪落簌簌。
厨师正在板前捏制寿司,金枪鱼在刀光下泛着诱人的玫瑰色光泽。
“怎么选这么贵的地方?”时欢看着精致的摆盘问道。
王雨蒙给她斟了杯清酒:“过年嘛!”。
前菜上来时,她们聊着新上映的电影和综艺,气氛轻松。
当厨师开始炙烤和牛时,王雨蒙用筷子尖戳着碗里的山葵泥,欲言又止。
“怎么了?”时欢夹起一片粉嫩的鲷鱼刺身。
王雨蒙凑近些,眼睛亮得惊人:“我憋好久了...你跟霍骁是不是...”
时欢的筷子顿了顿。
生鱼片沾的酱油在碟子里晕开一小片深色。
她放下筷子,点了点头:“在一起过,现在分了。”
“天啊!”王雨蒙捂住嘴,“所以那些工作突然黄了...”
“是我的问题。”时欢抿了口清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本来就是靠他的关系得来的。”
王雨蒙气得把筷子拍在桌上:“他这也太小气了!”
王雨蒙心疼地看着时欢,眼眶都有些发红。
她用力戳着碗里的金枪鱼刺身,鲜嫩的鱼肉被戳得稀碎:“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现实,机会稍纵即逝。现在被资本针对,以后的路......”
她的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当初你就不该转那个破合同!”王雨蒙突然提高音量,咬牙切齿地说:“要是一直留在「一诺」,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时欢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