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宛如斜倚在法式雕花沙发里,她的手里握着手机,视线落在茶几上那张泛黄的旧报纸上。
叶秋白选美夺冠的照片占据半个版面,二十年前的油墨依然清晰。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缀满水钻的礼服,笑容明媚如盛夏,仿佛定格在最耀眼的时刻。
“还是没消息?”她对着电话那边冷声问。
“抱歉夫人,”电话那头,私家侦探的声音带着丝歉意,“目前,我们只查到她逃出来后待过的三个地方。”
“先是城郊的废弃疗养院,住了大概两个月;后来在临省纺织厂的女工宿舍躲了半年;最后出现在江州长途汽车站监控里”侦探的声音迟疑了一瞬,“抱着个婴儿......”
应宛如的呼吸微微发紧:“婴儿?”
“是。”对方犹停顿了一下:“我们根据这个线索又往前查了一下,发现她当初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去过一家地下诊所。”
窗外的树影突然剧烈摇晃,暴雨前的风卷着落叶拍打玻璃。
“你继续说。”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根据诊所的记录,她确实去过,但是......”侦探的声音更低了些,“她没有做手术。据当时值班的护士回忆,她进去时已经有些出血,医生检查后告诉她,如果强行手术,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应宛如感到一阵眩晕,她不得不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精神病院院长战战兢兢地打来电话,说叶秋白逃走了,现场留下了不少血迹。当时她只当是逃跑时受的伤,从未想过......
这个消息让她不由得后怕。
绝对不能让薛鸿远知道这事。
“夫人?您还在听吗?”
应宛如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另外,重点查一下那个......孩子的情况。”
挂断电话后,应宛如走到梳妆台前,镜中的女人依然美丽,但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进来。”应宛如迅速调整表情,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优雅从容。
门被推开,薛慕晴踩着拖鞋走了进来。
“妈,明天的饭局......”她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我能不能不去?”
应宛如从镜子里看着女儿,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给我一个理由。”
“我......我明天有事。”
“什么事比盛家还重要?”应宛如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你不是对没选上陈导的那个戏一直耿耿于怀吗?”
薛慕晴的肩膀垮了下来:“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两个月前?”应宛如轻笑一声,起身走向女儿,手指轻轻整理着女儿肩头并不存在的褶皱,“那你为什么艾米跟我说你一直在跟她发脾气?”
薛慕晴不吱声,撇过头不理她。
应宛如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明天晚上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听说这部戏的投资人正是盛家,而盛家二少会出席晚宴。这么难得的机会,你确定不要?”
“盛天淮?”薛慕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可是妈,我......”她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手指摩挲着手机的边缘。
她明白了她妈妈的意思,可是她不愿意。
自她入圈起,她想要什么角色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何曾需要她亲自去酒局赔笑脸?
应宛如的视线扫过她的手机,正好屏幕亮起,她看见了屏保上的画面,红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