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裹着花香飘散在空气里，时欢闻着花香味，在单元楼前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长椅的木质纹理透过裙料传来微凉的触感，她歪着头靠在椅背上，发丝垂落在肩头。

不远处便利店的灯光在她眼里晕开成朦胧的光圈，自动门开合间，人影都变成了晃动的剪影。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抱着热饮走出来，时欢眯起眼睛，觉得那团白雾般的热气像极了试镜室里打在脸上的聚光灯。

穿西装的男人拎着塑料袋经过，领带歪歪斜斜的样子让她想起霍骁那次喝醉后，也是这样松着领带抱着她撒娇不松手。

时欢轻轻晃了晃脑袋，这个动作让让她的头更晕了。

一片樱花花瓣落在她膝头，时欢伸手去捉，却因为微醺的迟缓扑了个空。

指尖擦过裙摆时，她忽然想起曾漫妮被拽进电梯时，那朵黑裙上摇摇欲坠的玫瑰刺绣。

夜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便利店的门又开了。

这次没有人出来，只有暖黄的光铺在地上，像一条通往过去的隧道。

时欢摸出手机，解锁键按了三次才成功。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微信，看着黑名单列表里，那个熟悉的头像静静地躺在那里。

指尖在头像上方悬停许久，最终只是轻轻摩挲过冰冷的屏幕。

一滴泪猝不及防砸下来，在照片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光。

她慌乱地退出界面，手机却突然在掌心震动起来，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吓得她差点脱手。

“喂？”她条件反射地接起，尾音还带着未散的哽咽。

“时欢？我是蒋凡。”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混着玻璃杯碰撞的脆响，“霍骁在暮色喝大了，现在谁都不让碰......”

她瞬间清醒了几分，“你打错了。”

“别挂！”蒋凡急吼吼地喊住她，“江迟在欧洲出差，老袁电话打不通。这祖宗刚才把三个保镖都放倒了，现在抱着酒瓶喊你名字......”

便利店的灯光在时欢眼前晃成一片，她用力闭了闭眼：“灌点蜂蜜水，等他睡死再抬走。”

“他胃出血刚出院没几天！”蒋凡突然压低声音，“算我求你，就来看一眼，把他哄上车就行。”

夜风卷着樱花掠过耳畔，时欢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吓人。

蒋凡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来，带着明显的算计。

时欢最终还是妥协了。

蒋凡如蒙大赦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我让司机在酒吧后门等着，你哄他上车就行！”

夜风扑面而来，时欢小跑着往小区门口去，脚步却比想象中虚浮。

梅子酒的后劲此刻才真正漫上来，眼前的柏油马路像被雨水冲刷过一般泛着粼粼的光。

她伸手拦车时，差点撞上出租车的后视镜。

“姑娘，慢点儿。”司机摇下车窗，狐疑地打量她泛红的脸颊。

时欢拉开车门时，一阵眩晕袭来，她不得不扶着车门缓了两秒。

车厢里皮革混合着柠檬香氛的气味冲进鼻腔，让她本就混沌的思绪更加黏稠。

暮色酒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时欢付钱时摸了好几次才找准二维码，下车时高跟鞋崴了一下，脚踝传来尖锐的疼痛。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玻璃门——

“啊！”胳膊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她整个人向后踉跄着撞进一个带着烟草气息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