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应宛如跌跌撞撞赶到病房时,薛慕晴已经被转入普通病房,但仍在昏迷中。
监护仪的荧光映在女儿毫无血色的脸上,应宛如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窗外,暮色沉沉。
应宛如望着病床上的女儿,又想起薛鸿远傍晚时被证监会带走调查时铁青的脸。
薛汾一周前去了m国,还没回来。
她突然捂住嘴,哭了起来。
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薛家,如今竟连一个能主事的人都找不出来了。
护士轻轻推门进来换药,看到这位在电视上多次见到的贵妇人此刻蜷缩在椅子上,妆哭花了都顾不上擦,只是死死盯着女儿的脸,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浮木。
“家属可以去办一下住院手续。”护士小声提醒。
应宛如茫然地抬头,突然抓住护士的手:“用最好的药!不管多少钱!”她的声音陡然尖锐,“我们薛家还没倒!听见没有!”
护士被吓到般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空荡的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的声响,和应宛如压抑的抽泣。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还有99+的未读消息。
最新一条是律师发来的:“薛太太,证监会要求明天提交2019-2022年所有临床实验原始数据,否则......”
应宛如闭上眼睛,泪水划过脸颊。
这一刻,她多希望昏迷不醒的是自己。
————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时,时欢正在整理资料。
屏幕上“方助理”三个字让她的指尖悬在半空,喉咙不自觉地发紧。
方平是霍骁的人,他打来电话,会不会跟霍骁有关?
电话响了很久,最终她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叶小姐。”方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方便见一面吗?有东西要转交给您。”
时欢微微蹙眉:“什么东西?”
“有关薛家的。”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时欢盯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沉默几秒后,她低声道:\"好。\"
时欢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时,方平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候了。
桌上摆着两杯柠檬水,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显然已经提前点好了。
他做事总是这样周到。
时欢心想,难怪他可以跟在霍骁身边这么久,还那么信任他。
她走过去坐下,方平抬头,冲她微微颔首:“叶小姐。”
时欢没有寒暄,直接问:“你要给我什么?”
方平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到她面前:“霍总让我转交给您的。”
时欢盯着文件袋,没动:“什么东西?”
“薛家这些年违规操作的证据。”
她的手指一颤,抬头疑惑的问他:“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方平神色平静:“霍总说,这东西本该在三个月前就给您,但当时有些事没解决,怕您拿到后会有危险。”
时欢的呼吸微滞,缓缓打开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