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陈岩的怒吼几乎震碎她的耳膜,“今天拍你和顾淮的诀别戏!全组等了这个场景两周!你知不知道光群演就安排了几十号人?”
她将手机拿远一些,“真的...咳...非常抱歉...我连说话都...”
电话那头传来翻纸声和粗重的呼吸。
“你昨天收工时不还好好的?”陈岩的声音突然阴沉。
她说了个早就想好的理由:“医生说是最近淋雨拍摄导致的...咳咳...我可以把病历和验血报告发您...”
长达十秒的沉默后,陈岩终于松口:“明天早上六点,我要看到你站在片场,哪怕挂着呼吸机也得来!”电话被狠狠挂断。
时欢瘫坐在马桶上,冷汗已经浸透后背。
上午九点三十分,时欢站在房子前,按响了门铃。
爬满常春藤的欧式洋房承载着薛家太多秘密。
薛鸿远的母亲是江城人,在二十年前就执意离开北城回到故土独居,即便后来患上阿尔茨海默症,也拒绝儿子接她去北城照顾的提议。
薛鸿远只得聘请保姆照顾她,定期给自己汇报她的情况。
时欢戴着茶色眼镜和医用口罩,胸前挂着伪造的“康健医疗”工牌,手里提着装满试剂的银色箱子。
“您好,我是来为薛老夫人做季度健康检查的护士。”她对开门的保姆露出专业微笑,“是薛总之前预约的。”
保姆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削女人,眼袋浮肿,右手无名指上戴着枚不协调的金戒指。
“没听说这事啊?”她狐疑地打量着时欢,“薛总不是被......”
“是上个月就预约的常规检查。”时欢镇定地翻开平板电脑,展示伪造的预约记录,“主要是监测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脑部代谢指标。”
屋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和含糊不清的叫骂。
保姆脸色一变:“老太太又在闹了...你进来吧,不过得快点儿,我十点要出门。”
她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约了十点钟在家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时欢跟着保姆穿过挑高的大厅,余光扫过各处可能装有监控的位置。
老宅内部比照片显示的更为破败,昂贵的红木家具上积着薄灰,墙角堆放着一箱箱未拆封的医疗器械。
“在这等着。”保姆推开二楼卧室门,里面传出老人歇斯底里的哭喊:“鸿远啊!他们把鸿远抓走了!”
时欢趁机观察走廊尽头类似书房的地方。
它是她的首要目标。
“老太太最近情况不好,”保姆匆匆返回,手里拿着沾血的纱布,“自从薛总出事,她每天都要闹几次。你今天查什么项目?”
“主要是采集指尖血和唾液样本。”时欢打开银色箱子,露出里面的采血针和试管,“能先带我去下洗手间吗?”
保姆不耐烦地指向走廊另一端。
时欢锁上洗手间门,立刻从内衣暗袋取出微型摄像头别在衣领上,然后按下腕表上的录音键。
这是司南城给她的“工作装备”,现在反而成了她的武器。
当她返回走廊时,保姆正在接电话:“...对对对,我知道时间紧......”看到时欢后立刻挂断,“快点检查,我赶时间。”
时欢跟着保姆进入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