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窗外又闪过一道光,这次更近。
时欢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卫远看着她,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这个动作亲密得让两人都愣住了。
“听着,”卫远迅速收回手,声音恢复了冷静,“你留在卧室反锁门,用衣柜抵住。我从消防通道下去引开他们。”
“你会死的!”时欢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他的皮肤。
卫远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也不错。”看到时欢瞪大的眼睛,他立刻补充道:“开玩笑的。我比他们熟悉这片地形。”
楼下传来单元门被暴力撬开的声响。
时间不多了。
卫远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塞进时欢手心:“如果我没回来......把这个交给陆沉。但记住,你不要看里面的内容,也不要亲自交给他。”
“这里面是什么?”时欢盯着掌心的金属物件,它冰冷得像块寒铁。
“别问。”他走向门口,背对着她说,“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
卫远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时欢按照卫远说的锁好卧室门,用全身力气将梳妆台推到门前。
U盘被她藏在了胸衣内侧,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时欢蜷缩在衣柜里,手机屏幕亮着,已经输入了110却迟迟没有按下拨号键。
她害怕这个电话会害死卫远,也害怕会暴露U盘的存在。
死寂中突然炸响的敲门声让时欢浑身血液凝固。
敲门声继续,卫远沙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是我...开门...”
时欢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挪开障碍物。
突然电来了,室内恢复了光明。
门开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卫远靠在门框上,左肩一片暗红,脸色白得像纸,但嘴角却挂着笑。
时欢伸手去扶他,却摸到了一手温热的液体。
卫远的身子晃了晃,重重倒在她肩上。
“救护车...我得叫救护车...”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手忙脚乱地去拿手机。
卫远用染血的手按住她:“不能去医院...”
说完他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时欢咬紧牙关,半拖半抱地将他移到了沙发上。
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黏在伤口上。
当上衣完全剥落时,时欢倒抽一口冷气。
有了之前为司南城处理伤口的经验,这次她的手法倒是比上次娴熟了许多。
当时欢用绷带绕过他胸膛时,不得不贴近他的身体。
卫远的体温透过单薄布料传来,混合着血腥味和雨水的气息钻入鼻腔。
这个距离让她想起之前两人交握的手指,慌乱中,她连忙拉开了些与他的距离。
系绷带的时候,指尖不小心擦过他肋间一道陈年疤痕。
那是高二那年他为她挡下混混的弹簧刀留下的,当时缝了七针。
旧伤新伤叠在一起,像一幅残酷的地图,记载着这个男人为她赴汤蹈火的数次证明。
等处理完所有伤口,时欢的后背已经湿透。
沙发套上晕开的血迹像朵狰狞的花,她费劲地把卫远转移到卧室。
凌晨一点半时,洗衣机滚筒滚动着染血的沙发套。
时欢蹲在浴室的地砖上用力刷洗着卫远的黑色衬衣,肥皂泡混着血水在她指间变成淡粉色。
陆沉明天要来,她知道他有多警惕,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