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在他身下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某种更为原始的情绪。

她需要这种真实的、鲜活的感觉来证明自己确实重获新生。

月光渐渐爬满整张床。

陆沉的唇流连在她的颈脖那里，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僵硬。

“疼？”他问。

时欢摇头，却缠他缠得更紧。

她不需要温柔，不需要怜悯，此刻她只想被陆沉的气息彻底填满，忘掉所有关于司南城的记忆。

“看着我。”陆沉稍稍退开，手指拨开黏在她额前的碎发。

时欢睁开眼，看到他瞳孔在黑暗中放大，盛满令人沉溺的温柔。“我是谁？”

“陆沉...”她喘息着回答，手指描摹他眉骨的轮廓，“你是陆沉。”

他奖励般吻了吻她的指尖，然后顺着她颈侧的线条向下。

“陆沉...陆沉...”她一遍遍唤他的名字，像念某种咒语。

“我在。”他每次都回应，声音因克制而沙哑，“我哪儿都不去。”

陆沉抱紧她，像抱住一块即将碎裂的冰，直到她在自己怀中融化成一泓春水。

情事过后的静谧像一层温暖的纱，将卧室笼罩其中。

时欢蜷缩在陆沉胸前，浑身瘫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她的后背贴着他汗湿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尚未平复的心跳，有力地撞击着她的肩胛骨。

陆沉捉住她搭在自己臂弯上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他的嘴唇有些干燥，蹭过她纤细的指节时带起细微的痒。

“饿不饿？”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热气拂过她耳后敏感的皮肤。

时欢点了点头：“要不你去煮碗面吧。”

陆沉低笑，他吻了吻她肩头新鲜的吻痕，有些恋恋不舍地起身。

时欢翻了个身，看着他在月光中穿衣的背影。

看着他宽肩窄腰的轮廓，看着他肌肉分明的线条。

等脚步声远去，时欢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双腿仍有些发软，她套上被扔在地上的睡袍。

时欢倚在门框边，看着陆沉站在灶台前第三次为她煮面的背影。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粉底小熊图案的围裙。

水已经烧开，白雾蒸腾中，陆沉正专注地将面条抖散下锅。

这个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正为她笨拙地摆弄着一把挂面。

时欢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如果余生每天深夜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如果每次惊涛骇浪后都能回到这个温暖的厨房，如果这个总在她最狼狈时出现的男人能一直留在生命里...

好像也挺好的。

“偷看要收费的。”

陆沉突然回头，手里还拿着漏勺。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从她光裸的腿慢慢上移到松垮的领口，最后定格在她微微发红的脸上。

“怎么，”他关小火，朝她走来，“一刻都舍不得跟我分开？”

往常这种调侃总会招来她的反击，但此刻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柔软得不可思议。

“累了？”他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时欢摇摇头，向前一步将额头抵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