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走廊上的壁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红裙在灯光下变成深沉的暗红色,像干涸的血迹。
想疯是吧。
那她就陪他们疯。
高跟鞋的声音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时欢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解脱。
楼下大厅的喧闹声越来越近,混合着香槟酒的气味和名贵香水的甜腻。
时欢在楼梯口停下,俯视着下方衣香鬓影的人群。
水晶吊灯的光芒碎片般洒落在宾客们身上,每个人都在笑,都在交谈,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
而她站在高处,一身血红,像个来复仇的幽灵。
第一眼看到她的是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
他正举杯与女伴交谈,余光扫到楼梯上的红色身影,转头时酒杯明显倾斜了一下,香槟洒在袖口都浑然不觉。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小范围的寂静像涟漪般扩散开来。
时欢抬起下巴,缓步走下楼梯。
她能感觉到无数目光黏在自己身上——惊讶的,玩味的,甚至贪婪的。
红裙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后背裸露的皮肤感受到空调的凉意,但此刻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叶时欢?”
一个不确定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时欢转头,看到寰亚影业的张制片正瞪大眼睛看着她,手里的雪茄都快烧到手指了。
这位曾经在霍骁的酒会上对她百般奉承的中年男人,此刻的表情活像见了鬼。
她没有回答,只是勾了勾嘴角,继续向前走。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尽头是端着酒杯的司南城。
他背对着她,正与一位白发老者交谈,似乎还没注意到周围的异常。
直到老者微微睁大眼睛看向他身后,司南城才若有所觉地转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司南城的目光从她裸露的肩膀,滑到红裙紧裹的腰身,最后停在她空荡荡的脖颈上。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香槟杯碰撞的声音像一串风铃,在大厅各处响起。
时欢挽着司南城的手臂,指尖虚虚搭在他的西装袖子上,既不过分亲密,也不显得疏离——一个完美的“花瓶”该有的分寸。
今天这场宴会,本应该是司砚修该来的。
但不知为什么,司家家主司清晏临时让司南城来了。
时欢看着司南城跟城建集团的赵董聊着城南地皮的开发,她集中注意力,将一些关键词记在心里。
突然,赵董笑着打量她,“叶小姐比电视上还要漂亮。”他的目光在她与司南城之间游移,“没想到你和司少还有这层关系。”
司南城轻笑一声,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却比任何解释都有效,赵董立刻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时欢保持着微笑,指甲却几乎要掐进自己的掌心。
她能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多的目光聚焦过来——好奇的,探究的,甚至嫉妒的。
作为刚出道不久的新人,她本不该在这种级别的商业酒会上引起这么多注意。
但站在司南城身边,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