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的警报声如垂死的哀鸣般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寂静却比任何喧嚣都令人窒息。沈砚的手掌还死死攥着染血的星陨剑,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剑身上凝固的血迹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黑紫色。他伫立在满目疮痍的甲板上,看着最后一道空间裂隙如同巨兽闭合的伤口般缓缓消失,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与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猩红触手的残骸在零重力环境中诡异地漂浮,宛如无数扭曲的肢体,无声诉说着刚刚那场惨烈战斗的残酷。而战甲下夜影的纹身,正持续发烫,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在他的皮肤上烙下不安的印记。
“能量读数异常!” 蓝溟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中炸开,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与惊恐。沈砚猛地抬头,透过舷窗,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映入眼帘 —— 原本深邃漆黑的宇宙,正被一层诡异的灰雾如同贪婪的巨兽般吞噬。那灰雾翻涌着、沸腾着,宛如一锅煮沸的沥青,所过之处,星辰的光芒被尽数吞噬,远处的星云扭曲变形,仿佛一张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在无声地呐喊着绝望与恐惧。红衣女子的玉佩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金色符文在裂痕中疯狂跳动,如同困兽般挣扎。她踉跄着扶住墙壁,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在地面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这是... 永夜教团的‘蚀星雾’,一旦成型,整个星系都会沦为死域。”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在沈家祖祠那尘封已久的禁地深处,他曾见过一幅残破的壁画,画中暗紫色的巨影笼罩着整个宇宙,下方跪着无数身披彼岸花服饰的教徒,他们手中高举的,正是这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灰雾。曾经只存在于古籍与传说中的恐怖景象,如今竟真实地呈现在眼前,恍若一场噩梦。“启动引擎,立刻离开这里!” 他大喊道,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可刚说出这句话,不祥的预感便成真 —— 飞船的引擎没有发出任何轰鸣,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蓝溟的脸出现在监控屏幕上,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蚀星雾里掺杂着电磁脉冲物质,所有电子设备都在失灵!” 他身后的控制台,指示灯疯狂闪烁,如同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随后逐一熄灭,整个驾驶舱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沈砚的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仿佛坠入冰窖。失去引擎动力的他们,就如同漂浮在宇宙中的无助孤舟,而更可怕的是,通讯系统也在迅速瘫痪,蓝溟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最终被刺耳的电流声彻底取代。
红衣女子突然抓住沈砚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却又强作镇定:“沈砚,我能感觉到... 雾中有东西在注视着我们。这不是普通的能量体,而是某种拥有意识的存在。” 她的话音未落,飞船的舱壁突然传来诡异的敲击声,“咚、咚、咚”,节奏均匀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死神在敲响倒计时的钟声。沈砚举起剑,剑身的女娲石碎片黯淡无光,在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环境下,连它的光芒都显得如此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当蚀星雾完全包裹住飞船,四周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仿佛被关进了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漆黑牢笼。沈砚摸索着打开应急灯,昏黄的灯光如同一丝微弱的希望,却更凸显出周围环境的阴森。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舷窗外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那些光点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逐渐汇聚,组成了银色面具女子的轮廓。她的面具上,彼岸花的纹路渗出猩红的液体,在空中划出诡异的轨迹,宛如一条条扭动的血蛇。“沈砚,你以为摧毁几个锚点就能阻止永夜?” 她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冰冷而又充满嘲讽,“星蚀之主的意识早已渗透进宇宙的每一个角落,而你们,不过是在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