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跨火盆,一边被洒水,一边哄着哭得快把王府淹了的母妃,心里感慨,只有自己的母妃是真正爱自己的。
到这会儿了,父王也没来,自己的妻子也没来,大哥也气得不知道去哪儿了。
去完晦气,又去沐浴更衣,当他整个人焕然一新,感觉神清气爽,又活过来的时候,他被禁足了。
贴身小厮全在牢里,院子里头全是他世子大哥派来的人。不管他怎么嚷嚷都没用,说不让他跨出去一步,就不让他跨。这回连亲娘也没来,郡王妃也不是不想来,但她觉得王爷可能来真的,若是她把人放出来,他真的会给送牢里去。
霍思铭嗓子喊哑了,才认识到,他从一个脏兮兮的牢房,关进了一个干净的牢房。也不知道该悲伤的哭,还是该高兴的流泪。
“去把少夫人请来,再备点酒菜。”出不去总是要借酒消愁的,他二少的排面不能缺。没人主动来安慰他,他自己找,云英最爱他,也最懂他,虽然不如小柔活泼娇媚,但是她善解人意。
很快酒菜就送来了,但是最爱他的云英没来。
“二少夫人去庄子上散心,还没回来,二少爷要不您自斟自饮?”放下酒菜,撂下话,人就迅速退出去了。
霍思铭都还没来得及踹人,人就到了门外,他出不去的那道门,的外面。
“连个下人都敢取笑我了,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了。”他一怒之下,想掀了桌子,但是想到了什么,那根他从来也没有过的理智之弦,突然长了出来。
牢饭不好吃,牢里的水也很少还脏,他忍了两天,饥渴难耐,才吃得下去。这一桌好酒好菜还是别浪费了,云英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出了事,不然哪有心情去庄子上。
庄子上的云英,吃着刚摘下来的新鲜桃子,喝着冰镇过的酸梅汁,整个人好不惬意。
贼老天终于开眼了,派了陆大人来,把霍思铭这个混账玩意儿给弄进去了。真是痛快。
“白术,选一筐最好的水蜜桃,再送一桶鲜鱼送到陆府,拿我的帖子悄悄去。”都怪自己瞎了眼,不顾家里反对,硬是要嫁给霍思铭,如今自吞苦果,怨不得任何人。
如今自己独自在通州苦熬着,因为霍思铭的荒唐之举,成为整个通州乃至扬州府的笑柄。爹爹还在府城的时候,霍思铭被王爷压制着,还有所收敛。
可自从去年爹爹调回京城,对她的事鞭长莫及,霍思铭再无所顾忌,整日里不是与青楼妓子厮混,就是与外室谈情说爱。
她内心憋屈,却无人可说。收到谢家表妹的消息,她才知道霍思铭被抓进牢里。谢家表妹说可以看在她的份儿上,放了霍思铭出来,毕竟苦主陆大人就是她夫君,这个面子,还是可以给的。
当时她笑得腮帮子都疼了,她不愿意,想来表妹也是知道她的处境,借此提前通知她一声罢了。
她告诉来人,不必留情,公事公办即可。随后就带着仆从来了城外的庄子。谢家表妹果然同母亲信里所说,与传闻不同,哪是府里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