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瞪大了眼睛:\"这...会不会太...\"
\"用檀木匣装好。\"宇文泰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再附上一张字条:'兵者,国之大事'。\"
待亲兵退下,宇文泰起身走到窗前。秋夜的凉风拂过他刚毅的面庞,他仰望着满天星斗,想起元湛宁死不屈的身影——那位老臣在城破时自刎殉国,血染白须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将军,城中流民已经安置妥当。\"主簿在门外禀报,\"按您的吩咐,开仓放粮,修缮房屋。\"
宇文泰点点头:\"明日我要巡视四门,让各县令都来见我。\"他顿了顿,\"记住,不许扰民。\"
月光下,年轻的刺史喃喃自语:\"得民心者得天下啊...\"这句话随着夜风飘散在邺城上空。
而在冀南的贺拔胜府邸,却是另一番奢靡景象。
\"看看!\"贺拔胜举着金杯,醉醺醺地向宾客们炫耀,\"我东冀州辖地,可比宇文黑獭那穷酸地方富庶多了!\"他拍着案几上的礼单,\"送他几颗珠子,就当打发叫花子!\"
座中谄媚之声此起彼伏:
\"贺拔将军威震河北!\"
\"宇文泰算什么,也配与将军相提并论?\"
\"听说他连套像样的官服都没有...\"
贺拔胜听得心花怒放,一把搂过身旁的歌姬:\"来人!再上酒!今晚不醉不归!\"
角落里,几个被迫来赴宴的地方官员交换着无奈的眼神。其中一人低声道:\"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加征粮饷了...\"
\"嘘...小点声...\"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河北大地上。在这看似平定的局面下,暗流正在涌动。
刘璟的案头,两份情报并排放着:一份记载着宇文泰在邺城轻徭薄赋、安抚流民的举措;另一份则是贺拔胜在冀南横征暴敛、纵兵扰民的恶行。
他轻轻摩挲着棋盘上那枚黑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贺拔胜啊贺拔胜...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窗外,一片落叶随风飘舞,最终落在棋盘上,恰好盖住了代表贺拔胜的那枚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