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里突然传来一声像扯破布的怪叫。
林小武刚要拉着苏雨欣往警车那边走,后脖梗子的汗毛“唰”地就竖起来了。
他一转身就把岳家枪扔了出去——第六道铁门不知道啥时候开了,冲出来七具青面傀儡,脖子上缠着褪色的东岛符咒,最前面那具手里提着把唐刀,刀身映出林小武瞪大的眼睛。
七具傀儡一起说话:“东岛灭华计划——得要外姓人的血!”声音跟生锈的齿轮摩擦似的,手机直播画面都跟着直抖。
唐刀刀柄突然发出幽蓝荧光,川上拓的图腾从刀纹里冒出来,三瓣樱花缠着“斩华”俩字,这可是东岛极道最狠的灭门标记。
苏雨欣抓住林小武的衣袖,手指冰凉:“这是玄铁门密室的守关傀儡!但它们应该只认大长老的血契啊——”
大长老突然尖笑起来,嘴角的血都咧到耳根了:“认主?玄铁门早成东岛的提线木偶了!这第七关的血祭,就要你这外姓野种的命!”他连滚带爬地朝傀儡过去,染血的手指按在唐刀刀镡上,“等你的血渗进密卷,东岛大人就会——”
“闭嘴!”林小武太阳穴直跳。
系统提示里“破倭式觉醒”的红光还在眼前晃,他一下就想起老周说抗倭密卷染血的画面,那些暗红色不是墨水,是外姓武者用命保住的传承。
他抄起岳家枪,手都青筋暴起了,枪杆上的云纹突然金光一闪,“关羽爷爷说过,忠义难两全的时候——斩孽缘!”
唐刀和岳家枪一撞,“轰”地一声,跟龙吟似的。
林小武感觉肚子里有团火一直烧到枪尖,这是融合关羽刀意时种下的武魂在共鸣。
傀儡的唐刀一下就断了,飞溅的刀屑扎进他左臂,血溅在神念珠上——这串大长老戴了二十年的念珠突然炸开,几百颗檀木珠像下雨一样落下,中间夹着一张泛黄的信笺。
“不可能!”大长老一下子扑向信笺,结果被苏雨欣伸脚绊倒了。
他捂着被珠屑划破的耳垂,声音都变调了,“神念珠里藏的是灭门密信!东岛人说烧了它玄铁门就能活……”
信笺被雨水打湿了,字却没晕开。
林小武弯腰捡起来,看见最上面一行是苏雨欣父亲的笔迹:“若见此信,雨欣速离。玄铁门抗倭密卷得用外姓人血激活,东岛人要的不是咱们门,是华夏武脉——”
苏雨欣手指按在信笺上,突然抖得拿不住了。
她眼眶通红,雨水和眼泪滴在信纸上:“我爹……他几年前说去海外寻药……原来……”
“都别动!”带头的警察举着手电筒冲过来,光照着满地狼藉,最后停在林小武染血的枪尖上,“这位先生,把武器放下——”
“警察同志!”小吴举着手机挤过来,直播画面里弹幕都炸了,“您看直播间!这是东岛的阴谋!他们要……”
大长老突然苍凉地笑了,扯下脖子上的玄铁令扔在林小武脚边,“捡起来吧。这玩意儿早该认主了——外姓人血,原来我守了一辈子,是在等个送外卖的。那老东西……护院老头……果然没说错……”
林小武蹲下,玄铁令碰到手心,一股热流顺着血脉往脑门上冲。
他听见模模糊糊的呐喊,像是千年前抗倭战士的号角,又像是玄铁门初代家主在说“外姓者,华夏骨也”。
抬头一看,苏雨欣正咬着嘴唇给他擦手臂上的伤口,警察们围在旁边小声商量着,小吴的手机还举得稳稳的,直播间热度都破一千万了。
“武哥。”苏雨欣突然抬头看他身后,“那边……是不是有人?”
林小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雨雾里,墙角的阴影好像被撕开一道口子,有个弯腰驼背的身影站在那儿,背着手,斗笠上往下淌水。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听见很轻的一声叹息,混在雨声里。
“可能是看直播来的热心群众吧。”林小武揉了揉苏雨欣的头发,弯腰捡起玄铁令。
系统提示音响起来,是个沙哑的男声:“外卖侠,该送下一单了——这单的名字,叫传承。”
雨还在下。
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全是“抗倭”俩字,像一团火,要把这阴沉沉的天烧穿。
雨幕里那个弯腰驼背的身影动了,斗笠边缘的雨帘被一只枯瘦的手掀开,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是玄铁门门廊下总抱着铜烟杆打盹的老护院!
他的灰布衫被雨水湿透,贴在背上,但还是把怀里的檀木匣护得严严实实,匣盖边缘隐约露出半枚暗红色指印,像一团凝固的血。
“雨欣小姐!”老护院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铜锣,踩着满地碎珠屑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这密卷是令尊临终托付的!几年前他带着东岛人的毒伤回来,说玄铁门的血契早被大长老换成倭文了,只有外姓人的血……才能撕开这层皮!”他颤抖着打开檀木匣,泛黄的绢帛上果然有一枚清晰的指印,和苏雨欣从小戴在手腕上的爷爷扳指纹路一模一样。
苏雨欣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她蹲下摸了摸那枚指印,“爷爷的……北斗印。您……您早知道?”
“我守了玄铁门六十年了。”老护院挺直了背,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滴在地上,“当年跟着老太爷抗倭的时候,我就发誓要守好这脉。大长老私通东岛那天晚上,我在他茶里下了哑药,第七关的傀儡才不认他。小武兄弟,那串神念珠是东岛人用来锁魂的!您的血……把它冲开了!”
林小武握紧玄铁令。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玄铁令认主”的任务条闪着刺眼的红光,提示栏里用血字写着“需以寒毒为引,激活抗倭密卷”。
他看看苏雨欣泛红的眼角,又瞅瞅缩在警车阴影里浑身发抖的大长老,一咬牙:“系统,启动认主。代价……我来扛。”
话刚说完,掌心的玄铁令就烫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