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武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在破鼓上，一下重过一下。

意识里那团黑雾裹着刺痛，可更清晰的是掌心传来的温度——苏雨欣的手还攥着他，指节因为用力泛白，连脉搏都在他手背上跳得急。

\"用你们的魂核——补全武神残缺！\"

这声嘶吼像钢针扎进耳膜。

林小武猛地睁开眼，正看见三道黑影从血月图腾里渗出来，皮肤泛着青灰，手里举着锈迹斑斑的戈、戟、剑，每一件兵器上都刻着他在博物馆见过的铭文。

唐婉的青龙刀已经劈了出去，刀身裹着赤金流光，\"当啷\"一声劈开最前面那道黑影的戈，刀意震得地面裂开蛛网纹：\"关二爷的刀意认主了！\"她侧头冲林小武笑，耳坠上的青玉坠子晃了晃，\"你说的对，这刀该劈的从来不是自己人。\"

苏雨欣突然跪在他身侧。

玄铁令被她按进地砖缝隙里，金属与石面摩擦出刺啦声响，\"玄铁门祖地契约——启！\"林小武看见她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原本苍白的皮肤浮现出暗银色纹路，像某种古老的锁链顺着她手臂爬进地面。

地道里的霉味突然变了，混进股铁锈味，是玄铁门历代家主的血誓在共鸣。

\"系统提示——天道法则需要...\"老周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林小武转头，正看见老周抄起墙角的灭火器砸向空中的无人机。

那是血樱会的监控器，红灯泡在灭火器的撞击下迸出火星，老周叼着的烟早掉在地上，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冲林小武吼：\"那玩意儿在偷录血脉波动！

你小子给老子撑住！\"

林小武突然觉得喉咙发甜。

脊背的纹路剥落得更厉害了，金片飘在空中，竟组成了半幅星图。

他想起系统里那些模糊的武神记忆——原来这些纹路不是装饰，是华夏天道刻在武者魂核上的印记。

而此刻，十二神余孽的黑影正抓向那些金片，青灰手指碰到金芒就发出\"滋啦\"的灼烧声，像泼了硫酸的抹布。

\"用共生血脉反噬十二神！\"林小武吼出声。

他的意识突然穿透了疼痛，看见苏雨欣掌心的玄铁纹路正顺着他的血管往上爬，带着股冷硬的力量撞开那些黏腻的污染。

苏雨欣抬头看他，眼睛里有细碎的银光在闪：\"我早说过，这局我赌你赢。\"她的声音轻，可每个字都像敲在玄铁上，\"现在换你赌我。\"

\"借青龙之力！\" 这声暴喝震得整栋楼都晃了晃。

林小武后颈的金斑突然发烫，关羽的残魂从他识海里冲出来，赤面长髯，青龙偃月刀在头顶划出半轮金月。

唐婉的青龙刀突然嗡鸣，刀身与残魂的刀影重叠，两道刀意绞在一起，将扑过来的黑影撕成碎片。

唐婉的刀背撞在林小武肩头：\"醒着看，关家刀不砍没见证的架。\"

孙武的残魂是随着一卷竹简出现的。

米黄色的绢帛\"刷\"地展开，上面的蝌蚪文泛着金光，\"兵法诛心——杀！\" 林小武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他脑子里，是排兵布阵的推演，是虚实之道的运转。

最前面那道黑影举着的戈突然坠地，它青灰的脸上浮现出恐惧——它看见的不是林小武，是十万大军从虚空中压过来，枪尖上挑着的是它最害怕的记忆。

\"武神本源竟有天道烙印！\" 十二神余孽的嘶吼变了调。

林小武这才看清它们的脸——哪是什么东岛邪物，分明是被篡改面容的华夏先贤。

那个举剑的黑影，眉间有他在《史记》里见过的朱砂痣；拿戟的那个，脖颈处的疤痕形状像极了汉代的龙纹。

他脊背的金片突然连成锁链，\"叮\"地扣住其中一道黑影的手腕，黑影发出尖叫：\"不可能...我们明明是东岛十二神！\"

\"这是武神标记！\" 程雪的狙击枪响了。

金色子弹穿透血月图腾，在半空中炸开金雨。

林小武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爬上了二楼窗台，警服被划破几道，手里的枪却稳得像长在她手上。

子弹掠过他耳畔时，他闻到了熟悉的枪油味——和每次她出任务前擦枪时一样。\"这位外卖侠，\"她冲他笑，嘴角有血渍，\"宵夜我还没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