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王石井,王书平和赵元德就急忙问:“你媳妇儿呢?”
王石井瞪着王田岩,不说话,王杏担忧地代为回道:“小嫂子进去了。”
“甚么?!你们没拦住他?!”
王书平和赵元德脸色惊变。邵云安真闯进去了?!
这可是县学!万一闹不好,别说是王枝松,可能整个秀水村都会被连累!
王田岩张口就吼:“大哥!你怎么管你媳妇儿的!你怎么就不拦着他!”
王石井站起来上前一步,脸庞扭曲地咬牙:
“那是你嫂子!我怎么不拦着他……你跟我要银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怎么不逼死我!”
王田岩的个子比邵云安还矮了点。
王石井往王田岩跟前一站,他又是战场上杀过人,死人堆里出来过的。
他这“高大”的气势一开,王田岩当即就腿软地坐在了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说王田岩,其他人也是心惊肉跳地再说不出半句话。
王石井吃人般地瞪着王田岩,一字一句地说:
“娘我没法子,但云安若有个好歹,我要你跟你媳妇儿偿命!
王田岩,我王石井与本家从此恩断义绝!从今往后,我没爹没娘,没兄弟没姊妹!
宗族不容,我带着妻儿离开秀水村,也绝不再让你们欺负我的妻儿!”
“石井哥!”
“石井!你别冲动!”
王书平、赵元德、王杏和孙二江忙拦着王石井,让他冷静。
王田岩则是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
王石井抽开被王杏和孙二江死死抓着的胳膊,走到墙根处,背靠墙根蹲下,浑身冒着生人勿近的黑气。
赵元德喘了口气,走过去,挨着王石井蹲下,说:
“这件事我爹和王族长一定会秉公处理的,你别说气话。”
赵元德这话其实是说给王书平听的。
但王石井不打算顺着他的台阶下,直接道:“这不是气话,是我的心里话!”
赵元德用力拍了下王石井:“别瞎说!”
不认父母的话怎能轻易说出口。
王书平也走过去,挨着王石井另一边蹲下,说:
“这件事确实是婶子他们做的不对,你冷静冷静,消消气。
等你家的出来,咱们先回村,这事儿我爹肯定会给你个公道。”
王石井黑着脸,一点都没把两人的劝说放在心上。
若要给公道,早就给了,哪会等到现在。王杏和孙二江也在心里撇嘴。
这时,刚才一直拦着王石井道阍者跑下楼梯,指着王石井就喊:
“唉!你!就是你!你媳妇儿根本不是来送银钱的!
他把县令大人和学正大人都惊动了!你们,你们真是胆大包天!”
王石井噌地站起来,跳上台阶,推开对方就冲进了县学。
那人在后面喊:“回来!你回来!”
王石井冲进去了,王杏和孙二江一咬牙,也跟着冲了进去。
赵元德追上那位阍者,说:“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让我们进去吧!”
“县令大人在里面!你们这些,这些!胆大包天!”
对方狠狠推开赵元德,拔腿去追。
赵元德回头看王书平,王书平也不管尿裤子的王田岩了,一狠心,跑过去推了把赵元德。
“一起进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祸已经闯下来。
他们在场,或许可以在事态不可收拾之前拦下邵云安和王石井。
一个二个的泥腿子闯进县学,看门的阍者也慌了手脚。
见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阍者当机立断,关了县学的大门。
院子中央,邵云安继续:“两位夫子可认同晚辈对‘师’的见解?”
陈关两位夫子同声道:“自然。”
陈夫子一扫最初对邵云安的不满,点头赞道:“传道、授业、解惑,实乃精辟。”
有那么几个人急匆匆地跑进了院子,一看到院子里的架势,他们赶忙停下。
没有注意到王石井闯进来的邵云安,泰然处之地站在那里,他等的就是两位夫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