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村民们就看着郭招弟被带走了。
等官差们离开,村民们全部聚集到王文和家,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赵元德和王书平这才有机会说出事情的经过。
被县令申饬了一番的王文和与里正都是一脸的煞白,手脚发软,村民们则是闹开了。
那邵云安还当真去了县学!还正巧遇到了县令大人!
里正与王文和岂会不知王石井被征召从军是触犯律法的。
但说来,那也是王大力一家的家务事,只要王石井不闹开,他们也不会多管。
村子里的事不都是这样么,人情大于理法。
王石井是王大力的长子,父母之命不可违,何况名字都已经写上去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里正不会给自己揽这个麻烦,王文和更不会干涉。
可是两人岂能想到,王石井是没闹开,但有一个人不仅把这事闹开了,还闹到了县令的面前。
被县令申饬,这个脸,不管是王文和还是里正,都是丢脸都大发了。
围观的王氏族人一听,王石井的事若深究起来,整个王氏一族都要被定个瞒而不报的罪名。
有人当即就对王大力和王老太抱怨起来;也有人埋怨王石井不孝,任由男妻状告父母兄弟。
不过得知王大力一家数罪并罚原本是被判流放四年的,顿时都不吭声了。
郭招弟和王田岩受到的责罚,有一半是代王老太受过,其中还有是不认契书的罪责。
王书平和赵元德也说了,只要以后王大力一家不再犯事,县令大人就不会追究。
王石井和邵云安当时都是求了情的,是县令大人认为必须以儆效尤,才坚持要罚,但也是减轻了的。
王老太听到这里顿时不害怕了,县令都说了,她是当娘的,又是老人家,不会罚她!
可紧接着,王书平说出县学的院长对王枝松的惩处后,王文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王老太愣了愣,张口就嚎。
“啊啊啊——!那个挨千刀的丧门星!”
“闭嘴!”
一声暴喝,王老太的哭嚎硬生生被吓回了嗓子眼。
怒喝的不是王文和,而是脸色极黑的里正。
也不管王文和就在跟前,里正指着王老太就骂了起来。
“要我说,今日的祸患都是你这个不讲理的老婆子惹出来的!
这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你家与石井家再无干系,你看石井有了银子就当契书是个屁!
要不是你蛮不讲理,石井他们能跑到县学去?!
这石井是不是从你肚皮里出来的?你要不喜欢他,你当初生下他来怎么不掐死他?
田岩和枝松是你儿子,石井就不是你儿子了?!
你有银子给枝松治病、定亲,就没银子给石井付徭役的钱?
要不是石井求情,今日别说你家枝松、田岩,就是我秀水村上下都得因着你这个老婆子受难!
你们王氏一族谁都别想脱身!
你们家宅不宁,要我说,都是你这个老婆子搅和出来的!田岩和他家的也不是个好的!
他们两个被抓去打板子都是该的!
你再闹再闹吧!最好闹得田岩和他媳妇儿一辈子关在牢里!闹得枝松失了前程你就踏实,就安心了!
我告诉你,以后你家的再胡搅蛮缠不讲理,不要来找我!谁惹下的事谁自己担着!”
喷完王老太,里正又转向王文和。
“这回县令和县学的夫子都知道咱秀水村、知道你们王氏一族出了啥‘好事’了!
以后咱秀水村的人出去还有什么脸?不知道的还当咱秀水村都是些不讲理的!
往后谁还敢娶咱村的姑娘,谁还敢嫁咱村的汉子!这县学还敢不敢收咱村的学生?
你也别怪石井和他家的,要不是有人逼得他们活不下去了,他们能这样?
三年前你这个做族长的就没出声,现在该怎么办,你想想吧!”
这还是里正第一次对别族的族长说这样的重话。
转过身,也不管王文和是啥态度,里正对围观的村民说:“都散了散了!”
背着手,里正气哄哄地带着两个儿子走了。
族长通常不会有机会见到县令,他是里正,每年可都要去县衙跟县令交差呢!
这回秀水村在县令面前丢了大脸,县令虽没直接问他的罪,可由儿子的口来申饬自己,那和问罪有啥差别!
这叫他往后怎么去见县令,怎么在其他村的里正面前做人!
里正不是不气邵云安的,但更气的是惹出这一切的王老太一家人,包括那个姑息的王文和!
里正的话也让村民们有了危机感。
是啊!闹出这么大的事,以后他们秀水村的人出去还怎么做人!
这万一影响到他们日后去县上做短工可如何是好!每年农闲的时候,就指着做短工挣些嚼用呢!
有人骂都是王老太惹出的祸事;也有人怪王石井管不住刚进门的男妻;更有人怨邵云安不安分。
不过与王石井交好的几户人家却是暗爽不已,对王老太那家人,就该这么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