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石井家,走出去一段路的孙族长摇摇头:“大力跟他婆娘都是瞎了眼。
没了石井这个儿子,有他们后悔的,那王枝松能指望得上才怪。”
“那家都是拎不清的,不提他们。”孙阿爷脚步匆匆,“回去好好合计合计。”
孙族长闻言,也加快脚步。
送走了孙家人,邵云安小心地问了一句:“二江,小江……没有大江?”
王石井倒是很平静地说:“大江夭折了,五六岁上就没了,我都没见过。”
原来如此,邵云安马上转移话题:“你吃饱了没?”
“没。”
王石井拉住邵云安的手,回屋继续吃饭。邵云安咧嘴一笑,抽出手猛地跳到王石井的背上。王石井踉跄了一步,稳稳地托住了背上的人。
“媳妇儿,你刚才怎么让我签名画押?”
“你是当家的啊。”
“……”
王石井把媳妇背了出去,只觉得媳妇儿太轻了,可要养胖一点。
两人谁也没再提菊花茶的事情。
把没吃完的晚饭吃掉,王石井烧了一大锅热水,和邵云安清洗了一番。又让两个孩子洗漱了,他这才进屋,关门,落锁。
※
菊花茶的生意,孙家要怎么做,怎么分配,就不是邵云安和王石井需要关心的了。
第二天一早孙二江和孙小江就没下地,两人上山了。
孙家没有对外向村民们收野菊花,只是从隔天之后,孙阿爷就很少露面,一直在家。
孙阿爷本来也不怎么下地了,村民们也没注意到这一异样。而此刻孙阿爷家的后院里,晒满了野菊花。
孙家上下一夜没睡,编了几十个竹篾蒸盘。
王石井家的新房雏形开始显现,村里人家家都盯着王石井家买那么大块宅地是要盖多大的房子。
这雏形一出来,自然是又引来阵阵议论。
而就在村民们都盯着王石井家时,孙阿爷家晒制好的第一批菊花茶,送到了“永宁堂”。
当天,满脸喜色的孙阿爷亲自过来,送了一包他们自己做的菊花茶,还有150两的碎银。
整锭的银子在外头流通的很少,能有碎银都是不错的了,大多数人交易都是用铜钱。
但对邵云安来说,他更喜欢收银子,而非铜钱。铜钱与银子的兑换比例会贬值,真金白银却不会。
孙家做出的菊花茶,泡出的味道比邵云安的差一些,品相也没他做的漂亮。
邵云安毕竟是用灵泉水处理过的,手法也是娴熟的。不过冯掌柜没有压价,还是3两银子收。
就算比孙阿爷一开始拿来的差一点,那也是独此一家,极其不错的。
而单这第一批的菊花茶,孙阿爷家就净赚了300多两。对庄户人家来说,自家赚钱的买卖,人工不算钱。
野菊花全部是孙家人自己去采的,孙阿爷是郎中,本来也种了一亩的菊花,这时候可派上了好用场。
与里正家一样,孙阿爷这一大家有外娶的媳妇、男妻,有嫁出去的闺女、小子。
都不用孙族长发话,凡是被孙族长告知此事,并参进来的人,各个想尽办法把能采到的野菊花都采回来。
族中打算买的公田,孙族长还计划拿出一半来种菊花。公田不种粮,官府不管,想种什么种什么。
人工不算钱,采的野菊花也不用算成本,这一单买卖,孙阿爷这一支可说是净赚。
邵云安对此十分的佩服。300多两银子的净赚,那就是卖出去一百多斤的干菊花。
他都怀疑孙阿爷家是不是把附近山上的野菊花都摘完了,不过都摘了也无妨。
野菊花是多年生的植物,只要根系在,就能不断的萌发新枝,开花。
孙阿爷家卖了一百多斤的干菊花,冯掌柜那边却还在催货。冯掌柜不会把这种新的野菊花只留在自己的药堂。
单整个敕南府得有多少家药铺、茶肆?“永宁堂”要把自家的名声打出去,这新的干菊花就是敲门砖。
“永宁堂”只要推出一款新菊花的药茶配方,这一百多斤都不够他们在永修县卖的。
物以稀为贵。
放在有各式各样“干菊花”的未来,这样的价格完全是人傻钱多。但在这里,孙家拿出的“干菊花”就是头一份,也不怪“永宁堂”着急。
孙族长一看这架势,跟亲爹一商量,马上召集族老商议。族内凡是品性佳,为人厚道的家户,都可加入这笔买卖。
孙阿爷这一支占5成的利。剩下的5成中,2成作为族内公用,买公田、资助族里的孩子读书。
剩下的3成,抛开孙阿爷这一支,根据各家参与的人数、制作出的菊花茶数量来进行分配。
具体怎么分配的,孙氏族中没有透露。其族人在忙碌的农耕中,被这天上砸下的馅儿饼给砸晕了。
除却那么几户不靠谱的被排除在外,孙氏一族几乎家家户户可参与。参与的人家,甚至还有打算在自家房前屋后都种菊花的。
孙族长为此还特地跑了趟里正家,两人关起门来商议了许久。在孙族长离开后,里正让长子赵元德把王石井和邵云安喊了过去。
里正很直接地告诉两人,孙族长把菊花茶的事跟他讲了。
里正觉得两人的提议非常好,他也决定资助村里没有宗族庇护的孩子读书,族里读得好的也会有奖励。
红酸果没了,一丈轩那边也断货了。听闻里正家在收大枣和山楂,许掌柜早早就盯着了,催着问什么时候开始做。
里正也在发愁呢,他们收了很多了,但邵云安让他们不要急着做,等年前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