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一家不作奸犯科,只要我一直在官场,我这个靠山就不会倒!”
邵云安立刻站起来,鞠躬:“谢谢大哥!”又暗中戳戳王石井。
王石井闷声喊了“大哥”,怎么看也看不出蒋康宁比他大。
蒋康宁看出了王石井的疑惑,说:“为兄今年二十有六,三月生人。”
王石井也是二十六,是七月生的,确实比蒋康宁小。
邵云安:“您真年轻。”
“呵呵,”蒋康宁笑笑,“也只是看着不显老罢了。”
心却早已沧桑了。
邵云安没有不长眼地多问,而是继续刚才的说的。
无论是果酱,还是菊花茶,包括他掌握的制茶技术、酿酒技术,永远不可能只掌握在一个,或几个人的手里。
这些手艺迟早都会传播出去,成为一种常态。到那时,谁家能卖得出去,卖得好,要各凭本事。
对生意人来说,当然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可对燕国来说,这却是好事。
竞争的人多,每家都会绞尽脑汁做到更好,做到极致,官府在这一过程中正确引导,那整个行业就会形成一种良性的循环。
如果手艺、方子始终保持在几个人的手里,成为垄断,没有人能与之竞争。
久而久之,要么就是店大欺客,东西做的越来越差,成为恶性循环。
要么就是一旦有个意外,就会出现断档。历史上多少精湛的手艺和技术就是因为会的人太少,最终导致技艺失传。
同样的,邵云安道制茶和酿酒手艺,他也不认为只保留在他一人的手里就是好的。
日后,他也会把他掌握的制茶和酿酒的技术传授出去。
而他要做的就是,不管有多少人会制茶、酿酒,他制的茶,酿造的酒都是口味最好,是最令人趋之若鹜的。
这就好比开酒馆,世上酒馆千千万,出名的也就那么几家。
只要他能保证自己手中茶、酒的质量,何愁没有买家,何愁卖不出好价钱。
蒋康宁听得很认真,邵云安的这番言论在他的心里激起了莫大的波澜。
王石井则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的媳妇儿,就觉得此刻的媳妇儿好似那午时的金乌,耀眼极了。
说到这里,邵云安最后陈词:“所以只要我能保证我的出货质量,那我与谁合作又有什么关系。
我认得大哥你,不认得那侯爷次子;我要大哥能一直给我家做靠山,所以我与大哥你合作。”
蒋康宁的喉结动了动,不仅不介意邵云安对他靠山作用的直白目的,反而很是窝心。
随后,邵云安明知故问:“大哥,咱燕国挺穷的吧?”
蒋康宁叹息地点点头:“是很穷。上上下下都要银子,朝廷却又拿不出银子,只能征税。
征了税,百姓的日子更不好过,朝廷就更穷。”
邵云安道:“这就是恶性循环。要我说,朝廷要银子,不能总盯着农户。
农户靠天吃饭,一家子人再多又能种几亩田?要想富,只能发展商业。”
“怎么说?”蒋康宁虚心求教。
古代重农轻商的原因有很多,不单单是怕大家都去经商了,没人种地。
这涉及到皇权集中、封建社会体制,文化思想习惯等很多方面。
但不能否认的是,无论哪个朝代,商人都是最会挣钱,也是最有钱的。
朝廷可以不鼓励商业,但也不能太限制商业。商业起来了,就可以带动农业、手工业、制造业、教育等各行各业。
朝廷应该把税收的重点放在盈利高的群体身上。朝廷手里的盐、铁等,也是缴税大头。
这样,朝廷的税收有保证,农户的压力也能减轻。农户的压力减轻了,日子好过了,那于朝廷来说就是安稳。
朝廷拿收来的税款改善民生,加强军备,这样不就国泰民安?
看看永修县内,还有那么多的流民,虽说荒山荒地一年不收税,可一年后就要交税。
一旦碰上风不调、雨不顺,税还要照常交。结果就是民不聊生,社会动荡。
于整个国家而言,民众的基础还是农民,是靠田吃饭的百姓。
蒋康宁舔舔嘴:“确实有些道理。但又要如何发展,商业?还有,这大家都去做买卖,那谁来种田?没有粮是绝对不行的。”
邵云安反问:“那历史上的盛世,百姓们只会手里的田更多,没见大家都不种田去做买卖了。
每一个盛世,都是商业兴盛,百姓手里有钱有粮。而衰败的时候,都是土地被大肆兼并,百姓手里没有自己的田,最终走向没落。”
蒋康宁心惊,面前这人哪里像是一个出自邵家村的普通农人!
邵云安怎么会不知他这样的言论一定会引起蒋康宁的怀疑,他摊手:“大哥您别这么看着我。
这些道理也是别人讲给我的,是谁您先别问。不然我怎么会有这制茶的手艺。”
邵云安不会让自己的马甲掉了的,蒋康宁一听,稍显严肃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