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诚郡王妃出府消息,最先呆住的是世子,他以为母妃这是看了信,要出去撕了勾搭二弟的女子。
撕不撕的不重要,但是堂堂郡王妃兴师动众地跑去闹儿子的外室,这传出去不好听也不好看。丢的是整个郡王府的脸面。
“去通知父王,让他拦住母妃。”全府也只有父王的话,母妃还有些听,但愿这次能听得进去。
“世子,王爷昨日就出门访友去了。”
霍思逸一拍脑门,这死脑子。
“阿大你带十个,不,不够,二十个护卫暗中跟着王妃,如果她闹起来,你们立刻把旁人驱散。”霍思逸拦不住自己亲娘,只能稍微遮遮丑。
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他,她把父王堵在外室的床上,不仅没让那女子穿上衣服,而且也不让父王穿衣服,进去就先把衣服给扔了。
那时候他几岁来着,五岁?六岁?知事又不知事的年纪,没错,母妃带着他一起去的,一战成名,不仅镇住了父王,也镇住了自己。
从此他们父子只敢纳妾,不敢养外室,纳妾也要先问过母妃的意思。外祖父给母妃陪嫁的人,男子皆会武,女子不分年纪能打能杀能骂人,没有一个是来充数的,便是父王也压不住。
原以为,母妃的年纪大了,开始修身养性了,没想到一封信就把她脾气给闹出来了。
二弟那时候也去了,在母妃肚子里,所以他不知道母妃恼火的时候,多恐怖,养外室还敢养得这么明目张胆的。
可是他等啊等,一直从中午等到傍晚也没等到母妃回府,连他的人都一去不复返。
世子妃看着他在房里来回踱步,实在不解,夫君一向稳重,处变不惊,今日怎的如此焦躁不安。
“夫君为何事烦心?”
霍思逸看着自己夫人温柔娴静的面庞,又想到自己两个被教养的知礼聪敏的孩子,烦躁不安的心,被抚平了些许。
“无甚大事,母妃出府了,我有些担心罢了。”他本意是不想自己的夫人知道母妃的本性,至少目前,母妃在她面前都还算正常,只是宠溺二弟的时候,才会无伤大雅地闹一闹。
“母妃呀,夫君大可不必如此担忧。母妃的人都厉害着呢,若是遇到事情,那倒霉的肯定是旁人。”世子妃非常肯定地说,她是真的见过。
“夫人不知,我担心的正是母妃行事无度,旁人遭殃。”霍思逸哪里看不出,自己的夫人眼里竟然有些羡慕,羡慕蔡嬷嬷能打还是小丫鬟能飞檐走壁。
“夫君怎能如此说母妃,母妃是我见过的最真性情的女子,爱憎分明,从不会伤害无辜。而且她看似随性,却自有智慧。刘侧妃,李侧妃皆听命于她,便可见一斑。
而且母妃宽厚,从来不曾让媳妇立规矩,今日又让人送来许多冰,说是夏日里平儿,安儿读书辛苦,冰管够,不必省。
若是母妃与人起冲突,旁人遭殃定是旁人不对,我们自是先站在自家人这边说话。哪有不问缘由,替别人担心的道理。”
世子妃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自家夫君平日温文有礼,做事极有章法,但是竟然对自己母亲有这么大的偏见,这她不能忍。
霍思逸从来没见过自己夫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越说声音越大,看着是气着了,脸都有点气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