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去县衙,谢缈睁开了眼,看着床帐顶部,绣着鸳鸯戏水图。
昨晚阿轩没有答应她,她总觉得不踏实。
长到这么大,让谢缈心慌的事情不是没有。
可这次与几年前很像。
当年外祖跟她说,她根骨奇佳,适合习武,问她是否愿意。
他说吃了这个苦头,忍受了这份孤独,并不一定会有好的出路。
因为她是女子,路很窄。
彼时,幼小的她并不能理解这些。
但她知道习武很厉害,娘就很厉害。
所以她点了头,离了京。
……
她确实很厉害,李家行伍,家传的双刀,她使得虎虎生威,表哥表弟皆不如她。
她不仅有天赋,她还痴迷,好胜,强大使她无视辛苦,疼痛,单调和孤独。
她只是在特定的场合才用刀,
平素手上有什么用什么,李家刀法学完了,外公给她请了一个师父。
一个奇怪的女人,美艳无情,不需要她恭敬,只是往死里练她。
各种武器,各种暗器。和各种奇奇怪怪的话。
她说,能让人一招毙命,就不要用两招,杀人以后要补刀,最好的方式,让其尸首分离。
她说,去杀人,就不要心慈手软。
她说,动手就不要开口,言多必失。
……
那几年,她功夫高了,心也冷硬了。
师父说她要离开了,离别时,难得的温柔,留给她一把小剑,剑鞘是她喜欢的花里胡哨。
过了几年隐姓埋名的安生日子,师父说她要回那个充满血雨腥风的险恶江湖了。
……
她那时候,已经十二岁了,知道师父大概是想去复仇。
师父走的时候是春天,
她心绪不宁的时候是深秋,
她想许是变了天,
屋外的雨有些寒凉,
果然是,秋风秋雨秋煞人。
连她都多了些愁。
……
半夜,她从床上惊醒。
外祖的人放下一个血淋淋的人,
便离开了。
谢缈从床上飞身到她面前,
她不敢相信,这个满身是血,武功尽废,被毁了容的女子,
是她的师父。
明明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
“小缈缈,你别哭,师父这次没有心软,也没有手软,你师父还是最厉害的人,
只是,只是,因为他们人有点多,他们不守江湖规矩,找了官兵,
你外公说兵不厌诈,让我带多一点的人,我听了,这次带人了,但是十个人不够,
就让他们躲了,别一起送死了,好给我收个尸,你说师父是不是很聪明,
不然都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