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御书房里,听传谢阁老来了。
他一阵头疼,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来干嘛的,龙影卫回来的可比谢家的人还早些。
他们看到陆轩夫妻被拖回府,就赶回来复命了。还活着,就是不太好了。
谢家那个孩子早不晕,晚不晕,到了城门口,就晕了。要不是故意的谁信!一帮子人搞那么大动静!
这是怕京城里面没戏看,闹的人尽皆知。
他们家的人,姓什么谢,姓狐就好了。
烦归烦,人还是要放进来的,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这皇帝当得也实在不自由。
……
谢阁老进了御书房,
行了礼,
他琢磨皇上心情不好,
此刻应是很烦躁,
因为他没有赐座,只叫平身,都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这是嫌弃谢家不懂事了。
先不能哭了,那就先办正事,让他情绪上扬起来。
……
“启禀陛下,老臣孙儿今日回京,给臣带回了两件东西,臣觉内里事大,不敢擅做主张,故急匆匆进宫呈给陛下。”说着双手举起账册和血书。
皇上眼一亮,是别的事情,赶紧让人呈上来。
极快地翻看完,这本陆轩根据田县令的毛糙账册重新做出来的账册,里面是有银钱数量的。
实际如何,陆轩根本不管,只要金额足够吸引人,自有人会查。这册子、血书、铺子和人是真的,数量和物品半真半假,银钱金额完全就是杜撰的。
他们只是不小心得到了册子,又查到了一些事情,剿匪的时候,又遇到了杀手,生死关头,将账册托付给了谢松,带回了京城。
其他的,他一个小县令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谢管家带回来的话,谢渊都照样转述,没做任何添加。
他眼睛有点湿润,复又跪地,求皇上派个御医去通州看看陆轩,他不忍孙女新婚不足三月便守寡。
情真意切,甚是隐忍。
……
皇上赶紧让人扶他起来,给他赐座。
有心想问问账册的细节,但是他一问三不知,一心只惦记通州的孩子们。
又想问问他觉得该怎么办,
他说心痛得无法思考,实在不明白这个孙女婿小小年纪怎么敢去剿匪,又怎么敢查这么危险的东西。
真是年少无知,不知死活,害的自己孙女,整日惶惶不安。
皇上看他只怪自己人莽撞,半句不提要替他们找回公道。
还有影卫明明说两人都命悬一线,听这意思,只有陆轩一个受了重伤,谢家那个莫不是直接吓晕了。想想也只有这样了。
人家现在不提报仇,找公道,他这个做皇帝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之前还不知道有账册这个东西,现在看来,有这种东西在手里,招来杀身之祸也属正常。
……
搞半天,谢家之前派人去,竟是因为这个,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吗?
旋即又想明白了,难怪父皇在世的时候,对谢远多有夸赞,有真本事,且又滑而不奸,忠而不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