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带着三位女生进入厂区参观。厂子很大，三个生产车间，两个大库。起火的是其中一座仓库，主要存放着发往外地的成品。

要想补齐货物，需要三个月的生产量。现在的问题是，那么多的成品烧毁，需要大批原材料要购进。但账上的资金捉襟见肘，支撑不起来后面的生产。

邱月问怎么办，季划平静道：“放弃一部分市场，压缩生产线，慢慢积累，等有了实力，再扩产。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贷款。”

聊起厂子的事情，季划成竹在胸，好像是一家企业的负责人。有些人的天赋，注定他未来的方向。

“可以贷款啊，这样不丢失市场，赚钱也快。”柳云溪说。

“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贷款需要流程，需要抵押手续，等款子放下来，至少也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市场已经失去了。再说，那么高的利息，万一实现不了销售目标，也是亏损的。挣的利润，抵不上银行利息，贷款不就是挖坑吗？”

他们不知道，十几年之后，正是柳云溪对市场前景的盲目自信，从季划那拿到了高息融资，才被逼的走投无路。

资本能帮你东山再起，也能榨干你最后一滴血。季划的看法，足够证明，他早早就弄明白了资本的威力。

焦韫不禁暗自点头，她未来做风投，操作逻辑也是这样的。一方面盯住差价，一方面透视前景，两者都没有，那就免谈，哪有什么天使投资人。

也许万家仓是对的，他拒绝焦韫代表的金融投资公司介入，就是怕资产被贱卖。对他而言，万晟公司是他一砖一瓦垒起来的，说倒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而季划和路麒麟，出生时就含着金钥匙，毕业后又靠着老爹们的背景，迅速积累了资本，借助万家仓的公司，投进去的本金翻了两三倍，公司倒闭与否，都不会伤及他俩的皮毛。

万晟项目卖给焦韫背后的金融公司，对万家仓来说是致命的，但对季划和路麒麟来说，是及时止损。

他俩还有自己的资产管理公司，也就是吸纳公众资金，往外放款，赚差价。如果倒闭，损失的还是投资散户，和老板们毫无关系。

若干年后，多少人的钱都进入了融资平台，然后，融资平台倒闭，老板跑路。

你想要高利息，人家却盯着你的本金。

焦韫突发奇想，如果季划的企业不景气，如果路麒麟的老爹倒台，那他们三个人，将来合作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说不定，季划的家族企业一蹶不振，而路麒麟成了落魄公子，凭实力，他们俩还不如万家仓呢。

三个人捆绑不起来，也就不会有后续的纠纷，那么，不管是万家仓还是她焦韫，就没了坠楼的机会了。

甚至，柳云溪的命运也会发生变化，她不会幻想着发财，去接亲戚家的商砼站，更不会欠下巨额债务，被逼爬上高塔。

这便是蝴蝶翅膀效应。

一个人的命运发生变化，会引发一连串的命运改变。这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焦韫正胡思乱想，邱月突然说：“说不定这场火灾是好事呢。”

“为啥这么说？”柳云溪问。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啊。眼前的损失是很大，可对季划来说，是个重新创造未来的机会。”

邱月的鼓励，让季划很受用，他意味深长地望着邱月：“要不，咱俩一起，重新创造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