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深处的蓝光像呼吸般明暗交替,江天野的防护靴碾过结霜的地面,每一步都带起细碎的冰屑。
老人佝偻着背,怀表链子缠在腕间,表盘碎片折射出的冷光映在青铜甬壁上,勾勒出蜿蜒的刻痕。
林寒的冲锋枪横在胸前,枪管上的冰晶随着步伐簌簌掉落,军人的呼吸在面罩内凝成白雾,右臂肌肉因紧绷而微微发颤。
陆云漪落在最后,指尖轻触甬壁,锁骨下的淡金纹路已褪成浅痕,却仍与冰层下的能量流隐隐呼应。
“能量读数在衰减。”她低声说,破损的监测仪屏幕裂成蛛网,仍顽强跳动着波形图。
话音未落,整条甬道突然震颤。冰晶从穹顶坠落,在林寒的肩甲上撞成齑粉。
江天野踉跄着扶住甬壁,掌心触到某种温热的液体。暗蓝光流正从刻痕中渗出,沿着青铜纹路汇聚成溪,蜿蜒着流向甬道尽头。
“跟着光。”老人嘶哑的嗓音混着咳嗽。
三人贴着甬壁挪动,蓝光逐渐炽烈。转过最后一道弯时,眼前的景象让林寒扣紧了扳机……
只见直径三十米的冰窟中央,冰晶玫瑰悬浮在半空中,花瓣层层绽开,淡蓝粒子如星尘般倾泻。
那些光粒在空气中交织成网,将一团翻涌的暗红能量困在穹顶之下。能量流每一次撞击光网,都会迸溅出细密的火花,冰窟四壁随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它在吞噬黑塔的能量......”
陆云漪突然跪倒在地,防护手套被冰水浸透,“玫瑰在重构防护层!”
江天野的镜片蒙上雾气。他看见光粒组成的网格间,隐约浮现出女儿实验日志中的草图。六边形结构嵌套着螺旋纹,与二十年前昆仑站地下发现的古文明符号如出一辙。
老人颤抖着摸向胸口,装着玫瑰残瓣的密封管早已空空如也。
林寒的军靴碾过冰面。军人突然抬枪瞄准穹顶某处,那里有半截橙色的防寒服布料嵌在冰层中,边缘焦黑卷曲:“是燧人氏计划的人。”
仿佛为了回应他的判断,暗红能量流突然暴动。光网被撕开缺口,一道血色的触须闪电般探向三人。
陆云漪猛地推开江天野,淡金纹路从颈侧暴起,在空气中凝成半透明的屏障。当触须撞上屏障的刹那,冰窟内炸开了刺目的白光……
淡蓝粒子如暴雪般席卷。
江天野的后背重重撞上冰壁,老花镜甩飞出去。朦胧的视野中,他看见光粒汇聚成洪流,顺着陆云漪的指引涌向缺口。
女人的嘴角渗出鲜血,却仍死死抵住冰面,淡金纹路如电路板般在她皮肤下蔓延。
“接住这个!”林寒的吼声撕破寂静。
军人甩来的液氮罐在空中划出弧线,江天野本能地扑向左侧。罐体砸中冰面的瞬间,极寒白雾喷涌而出,将暗红触须冻结成扭曲的冰雕。
陆云漪趁机后撤,屏障随着她的动作收缩,光粒重新编织成完整的网。
冰窟陷入短暂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