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沙滕法尔事件,已经悄然过去半年之久。这半年,就如同一条波澜壮阔又暗流涌动的河流,其间先后发生了无数震撼人心的事情。
最先引起轩然大波的,是奥古斯特家族与维瑟尔家族内部的离奇变故。先是这两个家族中的几个高层人员,毫无征兆地在各自的庄园内暴毙。
这些人在家族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的突然死亡,就像是两座大厦的根基突然被撼动,使得整个家族都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与恐慌之中。
而这其中,还包括调查科的科长,他的死亡更是让调查科陷入了混乱的泥沼,日常工作几乎陷入停滞,各种机密文件和未完成的案件如同无人看管的羊群,四处散落。
就在各方势力还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魂未定、互相猜忌之时,局势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沙滕法尔家族,这个在之前的事件中几近覆灭的家族,他们仅剩的成员斯科夫,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重新站到了台面上。
不知是他背后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推动,还是他自身展现出非凡的能力与智慧,他竟然被几个德高望重的法官联合举荐,接任了调查科科长这一要职。
新上任的斯科夫,从外貌上看,与他的年龄似乎不太相符。
他年纪不大,本应是朝气蓬勃、略带青涩的年纪,却不知为何一头白发苍苍,那满头白发在阳光下闪烁着,仿佛诉说着他背后不为人知的沧桑故事。
或许是经历家族变故时的压力,或许是在暗中调查各种隐秘事件所耗费的精力,让他过早地染上了岁月的痕迹。他一上任,就雷厉风行地开始着手调查几名旧派系的官员。
他的手段强硬且迅猛,每一个调查步骤都精准无误,让那些旧派系的官员们人人自危。由于他那一头独特而又醒目的沧桑白发,人们私下里给他冠上了“白色瘟神”的称呼。
这个称呼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带着一种神秘而又令人敬畏的色彩。无论是那些旧派系官员的家仆,还是街头巷尾的普通民众,只要一提到这个称呼,都会不自觉地打个寒颤。
而近期,斯科夫的目光又聚焦在奥古斯特和维瑟尔庄园内人员被刺杀这件事情上。这一系列刺杀事件就像是一团迷雾,弥漫在整个城市的上空,背后隐藏着的真相扑朔迷离。
斯科夫在经过一番深入调查之后,以宪兵团办事不力为由,对弗提发起了弹劾。
这一举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整个城市都被卷入了这一场政治风暴之中。
各个势力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有人站出来指责弗提,也有人试图为弗提辩驳
而这段时间,局势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拨弄着,罗德对弗提的态度已然发生了微妙且不容忽视的变化。
往昔那看似坚实可靠、毫无嫌隙的合作情谊,如今仿佛被一层若有若无的隔阂所笼罩。罗德看弗提的眼神中,少了些从前的信任,多了几分疑虑。
最近,雷斯家原本对弗提的全力支持,也如同逐渐减弱的风势,支持力度大幅减少了许多。
原本源源不断的资源供应和助力,如今变得时断时续,以往那些毫不犹豫的协助,现在也开始变得拖沓。
弗提同样也察觉到了这些变化,他心中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坐在团长这个位置上,不仅难以有所作为,反而可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他的下一步计划也要开始了,想到这里,弗提望向希干希纳区的方向。
不知道爷爷他们怎么样了?心里这般想着。
不过即使是离开了史托黑斯区,但弗提也有着自己的底气。
他可以依托着史托黑斯区的报社和香皂商号,哪怕他身不在史托黑斯区,也能及时了解到王都周边的各种消息。
无论是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还是王都高层之间暗流涌动的政治局势,他都能通过这些渠道有所掌握。
终于,弗提不再犹豫,直接找到了罗德,打算与他好好摊牌。
两人在罗德的会客厅里相对而坐,从午后温暖的阳光洒进窗户,一直交谈到了夕阳的余晖将房间染成一片金黄。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他们从过往的合作回忆,聊到如今的局势变幻,每一个话题都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其实对于你我是很放心的。”,罗德微微垂下眼帘,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微笑,试图假惺惺地挽回局面,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在寂静的会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感谢罗德大人的信任,但卑职感觉难以胜任团长一职,只想回到家乡,继续为王国发光发热。”弗提站起身来,微微低头,语气诚恳,他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决然。
罗德还想说些什么,试图再做最后的挽留,会客厅帘子后却突然传来了乌利那压抑却又清晰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重重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然而,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保持着平静,只是继续说道,“既然弗提卿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强求了。”
话音刚落,弗提便不再多言,微微欠身,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会客厅的门在弗提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一同关在了里面。
“哥哥,为什么就这么放过他?”,罗德突然有些激动起来,满脸的不甘心。
他绕过帘子,脚步匆匆地走到床榻前,看到乌利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微微一怔。乌利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如今已变得黯淡无光,面容消瘦。
罗德的声音下意识地放低了,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询问,试图从乌利口中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乌利只是无神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而又深邃,没有回答罗德的话。他的目光穿过窗户,投向那遥远的天际,盯着那只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
第二天,晨曦的微光刚刚透过窗户洒在弗提的办公桌上,弗提便收到了来自王都的调令。这份调令被仔细地封装在一个精致的信封中,信封上那烫金的王都印记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弗提怀着些许复杂的情绪缓缓拆开信封,当他看清信中的内容时,不禁微微一怔——他被调回希干希纳区,负责总理希干希纳区的宪兵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