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腿上盖着一块轻薄的蓝色毯子，安静地望着窗外。此时，窗外最后一抹余晖也隐没在钢铁丛林中，远处的云朵成片地被燃烧殆尽。

桌面上摆放着几个啤酒罐，有的已经空了，顺着桌子边沿咕噜咕噜地滚到地上。桌角处扔着一把小提琴，琴弓上还有松香的痕迹。

桌上的手机还亮着屏，对话框显示联系人备注是姐姐。

【姐：后天我去看你，顺便帮你开了药】

【姐：少喝点酒】

在这安静的傍晚，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是莫扎特的《小夜曲》。

听到铃声的女生回过头，握着轮椅左侧的摇杆操纵轮椅向前滑行，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不喝酒不聊天不恋爱。没事我挂了。”她在电话那头的人开口前率先回答道。

电话另一端的江琼佩噎了一下：“……闻有乔！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分手了、劈腿了、想谈新的了、前男友太贱了。”闻有乔掰着指头数了数，“是哪个？还是都有？”

江琼佩：“……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种形象？”

“在过去你的12次分手经历中，其中10次你使用了以上理由，你在我这里的形象可见一斑。”闻有乔嗤笑一声。

等了一会，不见对面的人说话，她放缓声音：“而且我也不想出门。琼佩，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等等，不准挂我电话！”江琼佩急忙道，“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打赌吗？”

闻有乔单手开了一罐新的啤酒，一口气喝空半罐。

“记得，你说你这一任谈超过半年就要我答应你一件事——但你这不是分了嘛。”

“那是你的臆想，我可没说分了。”江琼佩发过去一张和男友甜甜蜜蜜的牵手照，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乔儿，愿赌服输吧？”

她讲话有点京腔的意思，叫闻有乔昵称时总是带着儿化音。

“真的假的？”闻有乔看着照片惊奇道，“不会我刚答应完履行赌约你就分手吧？”

江琼佩无语凝噎：“我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呀。再说了，要是真不喜欢，怎么会为了一个赌约捏着鼻子和他谈半年？”

“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是陪我出来喝酒还是……”

“第二个。”

江琼佩咬牙切齿：“好好好，你这么冷酷迟早会失去我的！”

闻有乔笑了笑，捏扁手中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里。

“接下来是我的私人时间，再见。”

她挂断了电话，再次拉开另一罐啤酒的拉环。

……

再次揉着刺痛的太阳穴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闻有乔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手机没电了。

她心下奇怪，昨晚喝醉前分明记得手机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电量，怎么耗电这么快？

她坐上轮椅，伸手扯过充电线连上手机。

没过一会，叮叮咚咚的消息一股脑涌进手机屏幕。

闻有乔嘀咕道：“……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先是打开绿泡泡，看见江琼佩昨晚上一股脑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琼：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琼：我看海豚直播挺火的，你也去当个主播试试吧[偷笑\/]】

【琼：我要求也不高，做一个月就行，每周至少要播十小时吧】

【琼：万一你火了，也算是工作有了着落，你姐不得乐开花[大笑\/]】

闻有乔扯了扯嘴角，心说那可未必。

估计在她姐姐看来，做直播算不上什么太正经的职业，被她发现的话屁股被抽开花还差不多。

闻有乔甩甩脑袋，打开手机设置，查找耗电应用，顿时眼前一黑。

上面赫然显示昨天和今天的耗电排名第一竟然是海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