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巨龙之章终(2 / 2)

随着巨大的龙翼缓缓扇动带起的风压,特瓦林轻巧地降落在平台上,清醒的特瓦林的控制力让人侧目。

左钰和荧从龙背上跳了下来,左钰落地时脚下还有些虚浮,脸色因为魔力透支而显得格外苍白,但眼神还算清明。

“荧!”派蒙立刻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荧,带着哭腔喊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呜呜呜……”

荧温柔地拍了拍派蒙的后背,轻声安慰着,自己心头的惊悸也尚未完全平复。

温迪、琴和迪卢克也快步走了过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确认他们没有明显的外伤。

“我们没事。”左钰摆摆手,示意自己状态还好,只是消耗有点大。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试图缓解那阵阵袭来的虚弱感。

这时,温迪脸上的担忧化为释然的笑容,他越过几人,走到了特瓦林的面前。

一人一龙,时隔数百年,再次平静地四目相对。

刚才左钰在高空中安慰特瓦林的那番话,风早已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递到了温迪的耳中。

特瓦林看着眼前这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风神,沉默了片刻,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复杂:“刚才,在那两个孩子掉下来的时候,你准备亲自出手救他们,对吗?”

温迪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特瓦林巨大的头颅微微低下,碧绿的龙瞳中闪过一丝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让我继续守护?守护蒙德,守护你,这本就是我的职责。”

温迪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特瓦林温热的鼻尖,感受着那熟悉的鳞片触感,脸上露出了温柔而释然的笑容。

他缓缓说道:“特瓦林,我的老朋友。我不希望你听从深渊的蛊惑,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啊。”

“被神明命令的自由,也算是一种不自由吧。”

“蒙德是自由的城邦,你也应该是自由的。去选择你想要的生活吧,特瓦林,不再背负沉重的契约,只追随你内心的风。”

说罢,温迪双手掌心凝聚起一股精纯无比、散发着柔和翠绿色光芒的风元素力量,那力量中充满了生命与治愈的气息。

他将这股力量轻轻按在了特瓦林的额头上。

光芒如同水波般融入巨龙的身体,滋养着它刚刚摆脱侵蚀的虚弱灵魂,也彻底抚平了那些残留的伤痛。

这一幕充满了神圣与和解的意味,琴团长看得眼眶微湿,迪卢克也难得地面色稍缓。

然而,刚刚和琴、迪卢克简单交流了几句的左钰,听着温迪这番充满哲理与温情的话,却越听越不是滋味。他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眉头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刚才……自己和荧可是真的从万米高空掉下来了啊!

温迪正感受着与老友重逢的喜悦,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发凉,还没来得及细想,肩膀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正对上左钰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左钰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额角似乎有青筋在隐隐跳动。旁边,一直沉默着的荧也走了过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抱在胸前,金色的眼眸半眯着,静静地看着温迪,那目光同样带着审视的意味。

温迪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喉咙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干巴巴地问道:“那……那个,左钰、荧,你们……找我有事?”

左钰没说话,直接伸出左手,一把揪住了温迪胸前的领饰,将他往自己面前拉近了几分。他右手抬起,握成了拳头,声音压抑着怒火:“你刚才说,你准备亲自救我们,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是……是的啊……”温迪感受着左钰手上的力道和语气里的危险,声音开始发虚,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别处,“当时情况紧急,我当然……”

“所以,”左钰打断他,拳头又抬高了几分,几乎要怼到温迪脸上,“特瓦林就在我们下面,刚刚恢复清醒,明明它出手更快更稳妥,你却压根没想过让它帮忙,就打算自己慢悠悠飞过来接我们?”左钰的声音不大,但寒意十足,“万一你动作慢了半拍呢?万一你没接住呢?!”

“这……这个,我……”温迪彻底慌了,试图解释,“当时情况复杂,我没想那么多……而且特瓦林刚恢复,我怕它……”

“怕个屁!”左钰忍无可忍,右手那攥紧的拳头终于毫不客气地砸了下去,正中温迪的头顶。

“梆!”一声闷响。

“嗷!”温迪惨叫一声,当场被砸得蹲了下去,双手抱头。

“我错了!我真错了!别打了!”温迪蹲在地上求饶,声音带着哭腔。

“晚了!”左钰根本不理会,对着温迪的后背又补了几拳。早看这家伙摸鱼不爽了,这次差点害死人,必须给他点教训!

荧看着蹲在地上的温迪,想起刚才失重下坠的恐惧,也默默上前,伸出脚,对着温迪的屁股不轻不重地踹了两下。

“哎哟!谁踹我!”温迪叫道。

“还有我!还有我!”派蒙一看这架势,刚才的恐惧也忘了大半,立刻兴奋地飞了过去,学着荧的样子,用小脚丫对着温迪的脑袋一阵猛踹,“叫你偷懒!叫你吓唬我们!”

“啊!轻点……别打脸!很贵的!”

“谁在拽我辫子?荧?!你怎么也……”

“派蒙你别踹脸!头发!头发要乱了!”

“特瓦林!救命啊!管管你的契约者啊!”

一时间,高塔平台上只剩下温迪的惨叫和求饶声,以及拳打脚踢的闷响。

旁边的琴团长张了张嘴,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表情十分为难。迪卢克则默默地转过身,看向远方的风景,嘴角似乎极其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平直。

而被点名的特瓦林,非但没有救驾的意思,反而低下巨大的头颅,看着被三人围殴的温迪,发出一阵低沉的、如同雷鸣般的龙吼,那吼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谁让你平时不干正事,就知道摸鱼呢?巴巴托斯!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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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瓦林载着众人,如同移动的青色岛屿,平稳地向着蒙德城的方向飞去。一路上,除了某个鼻青脸肿、头发乱得像鸟窝的吟游诗人外,气氛可以说是欢快到了极点。

“哈哈哈,你们是没看到刚才巴巴托斯那家伙被打得抱头鼠窜的样子!”特瓦林低沉的龙吟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回荡在众人耳边,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几百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活该!”

“就是就是!”派蒙立刻附和,得意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叫他之前吓唬我们!还想让荧一个人去冒险!哼!”

荧虽然没说话,但看着温迪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弯起,显然也觉得刚才那场“围殴”挺解气的。

温迪揉着依旧有些发红的脸颊,顶着一头乱毛,委屈巴巴地向大家抱怨:“喂喂喂,你们也太没同情心了吧?明明大家都经历了战斗,为什么最后只有我受伤啊?我可是为了蒙德的自由流过血……呃,好吧,是被揍出血印子的风神啊!”

“得了吧,卖唱的!”左钰毫不客气地戳穿他,“就你那皮糙肉厚的程度,刚才那几下顶多算给你松松筋骨。别装了,赶紧把脸上的淤青消掉,看着碍眼。”他可是清楚得很,风神巴巴托斯要是真能被这点拳脚伤到,那蒙德早就不知道被谁灭了多少次了。

“就是!装可怜也没用!”派蒙叉着腰,绕着温迪飞,“谁让你之前那么过分!”

特瓦林也适时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哼笑,算是表达了赞同。

温迪见卖惨无效,只好悻悻地撇撇嘴,身上那些夸张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乱糟糟的头发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是脸上还故意留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红印,似乎还想博取最后的同情。

为了不惊扰城里可能还处于紧张状态的居民和守卫,特瓦林在距离蒙德城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开阔草地上缓缓降落。

“那么,各位,我就先回风龙废墟休整了。”特瓦林低下巨大的头颅,温和的目光扫过众人,“今日之恩,特瓦林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需要,只需呼唤风,我随叫随到。”

“再见,特瓦林!好好休息!”众人纷纷与它告别。

巨龙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振动双翼,卷起一阵狂风,庞大的身躯拔地而起,很快便消失在远方的天际线。

目送特瓦林离开后,一行人朝着蒙德城大门走去。然而,越是靠近,大家脸上的轻松神色就越发凝重。城门外的地面上散落着不少魔物的残骸碎片,石板路上也残留着元素力碰撞造成的焦黑、冰冻痕迹,甚至还有几处临时搭建的拒马和路障尚未完全拆除。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一丝硝烟和元素残留的味道。

“看来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这里发生过战斗。”琴团长神色严肃,加快了脚步。

“深渊教团果然动手了!”迪卢克眼神冰冷。

众人心中一紧,立刻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向城门。

刚到蒙德城大门口,就看到凯亚正靠在城门旁的墙壁上,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似乎正在和守门的卫兵交代着什么。看到琴团长一行人回来,他挑了挑眉,迎了上来。

“哟,代理团长,还有各位,看来你们那边的‘大生意’谈得很顺利啊。”凯亚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松,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正好,城里这边也刚结束了一场小小的‘余兴节目’。”

“凯亚,到底怎么回事?城里遇袭了?”琴急忙问道。

凯亚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不变:“如你所见,深渊教团那帮家伙果然贼心不死,趁着你们不在,组织了一大批魔物想要冲击蒙德城。不过嘛……”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赞赏,“他们显然低估了我们蒙德城的防御力量,也低估了我们年轻骑士和冒险家们的潜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战斗虽然激烈,但已经被我们成功击退了。不得不说,这次诺艾尔和安柏的表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根本就是大杀四方。还有冒险家协会那边,班尼特和菲谢尔那两个孩子,也爆发出了远超平时的战斗力,配合得相当默契,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可以说,这次能这么顺利地消灭所有来犯之敌,他们功不可没。”

听到蒙德城安然无恙,危机已经解除,琴和其他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琴团长立刻向凯亚和周围闻讯赶来的骑士们简单说明了风魔龙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特瓦林恢复了理智,不再是威胁。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骑士和卫兵中引发了一片压抑不住的欢呼和议论,笼罩在蒙德城上空多日的阴霾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散去。

于是,事情暂告一段落。琴团长需要立刻返回骑士团总部,听取详细的战报,并安排后续的防御和安抚工作。迪卢克则表示要先回天使的馈赠,大概是去确认酒馆的损失情况,顺便“取一些庆祝用的饮品”。

而左钰、荧和派蒙,则被闻讯赶来的班尼特、菲谢尔(以及奥兹)、诺艾尔和安柏团团围住。经历了各自的战斗和胜利,大家决定先去猎鹿人餐馆,用一顿丰盛的大餐来好好庆祝一番,分享彼此的经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说说笑笑地朝着餐馆的方向走去,准备迎接一个迟来但值得庆祝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