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雪打断了张婆子的话头:“张妈妈,二婶娘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清雪院对我来说,绝非仅仅是一个住处那么简单,它承载了我与母亲无数珍贵的记忆,是我心中无可取代的神圣之地,还望您能体谅这份情感。”
张婆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更为僵硬,她显然未曾料到苏如雪会如此坚决地回绝了夫人的安排,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可是……大小姐,这丽心苑如今已是夫人与二小姐的居所,突然更换,恐怕不太妥当吧……”
“不妥当?”苏如雪淡然回应,“妈妈此言差矣。清雪院本就属于我,何来突然更换一说?再者,二婶娘既然掌管府中事务,自应以和为贵,体恤侄女的孝心。我相信,只要二婶娘知晓我的心意,定会做出最为合理的安排。”
苏如雪轻声细语地说:“不过是离家三年,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居所竟被他人占据,身为嫡长女,我的院落竟被二婶娘及其女儿所占,此事若传扬出去,二叔的名声又将置于何地?更别提我那嫁入宴府的姑姑,一旦她知晓……”
张婆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暗自嘀咕,不是说这位离家三年的大小姐性格软弱吗?
她连忙回应:“小姐请先安顿下来,关于您原先的院落,我会立刻去向夫人禀报。”
苏如雪环视了一圈眼前的院落,缓缓说道:“希望你能尽快去办。不过,既然那院子曾是我的居所,被二婶娘住了这么久,就有劳嬷嬷代我告知她一声,腾出后务必恢复原样,要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张婆子连忙点头应允。
随后,苏如雪步出院屋,来到前院门口,只见门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刻着“静冷院”三个大字。
好一个“静冷院”!夏氏的手段确实让人不悦,这三个平凡的字,若是放在前世,她或许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夜幕降临,张婆子再次来访,一来是传达夏氏的意思,说腾出院子的事需要和苏尡商量。
作为二叔的苏尡,对嫡女回府之事竟不闻不问,而二婶娘却拿二叔来压制她。听到张婆子的转述,苏如雪心中早已有数,夏氏绝不会轻易让出院子。
当银色的光辉栖霞院的幽静之中,室内烛光轻轻摆动,其柔和的光芒勾勒出薛窈窈柔和的脸庞,缓缓步入梦乡。
自江挽柔住进裴府后,薛窈窈的心便生出一股不愿再见裴元珩的情绪,就连每日去裴老夫人以示孝顺之举亦中断了。
就在薛窈窈与云天虞于凉亭中小憩品茶之时,裴老夫人院中突然派人前来,邀她前往衡松堂一叙。
来人言辞淡漠,传达着老夫人的意思:“夫人,近日您未曾前往老夫人处请安,老夫人心中颇为不快。现闻您身体已康复,行动自如,故特派老奴前来请您,希望能去跟老夫人请安,以表孝心。”
听闻此言,薛窈窈的心境顿时泛起波澜,原本平静的心情也随之黯淡下来。
回想过去,裴老夫人常以礼数为由对她多有挑剔,而她为了家族颜面,始终坚持每日请安,从无间断。
自薛家遭遇不幸,门庭冷落之后,裴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只有在有外客在场时,才会表现出几分亲近。
身为裴家的媳妇,薛窈窈深知裴老夫人并非自己的血亲,从未奢望能像嫡亲孙女那样受到宠爱。在世人眼中,薛家虽已衰败,但裴家并未休妻,反而给予她一个安身之所,这恩赐。因此,即便屡遭冷遇,她也从未心生怨恨。
如今,裴老夫人突然召见,薛窈窈心中暗自思量,此番召唤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层的意图。
王婆子满脸堆着笑意,眼中闪烁着微妙,转向云天虞道:“云娘子,裴老夫人与我们夫人有些话想说,若是您跟了过去,恐怕夫人会觉得有些不自在呢。”
“有何不自在?窈窈又是小孩子。”
显然,云天虞不愿如此轻易地被人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