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吁一口气,他庆幸自己刚才没冲动乱怪罪亲女儿,她只是想问自己睡哪儿罢了,她有什么错呢,是鸢鸢反应太过,把所有人都吓着了。
鸢鸢这孩子也是的,家里又不是没房间了,偏偏要跑出去干什么。
她这一跑出去,邻居肯定得知道,亲女儿回来当晚养女就出去住,谁都能猜得出他们家对子女没公平对待了,说不定还得编排他们夫妻薄情,有了女儿就要抛弃养女。
一想到这些,月建国就头疼,明天上班他都没脸见家属院的同事了。
钟婉琴走过去把月初宁拉回来,“好了宁宁别怕,没人怪你,你安心先在你姐姐房里睡吧,我去把你姐姐找回来。”
月初宁怯怯看了一眼半开着的月如鸢房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三姐的房间这么豪华,贵重物品那么多,要是蹭坏什么我都赔不起,我不敢住。”
谁敢直接住月如鸢的房间啊,今天月如鸢能用以退为进这招给这夫妻俩上眼药激发他们的内疚,明天就能期期艾艾说房间少了什么东西,欲言又止赖到她身上。
一句以她从乡下来,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为由,就能把她偷东西的罪名摁死。
不过以退为进这招,月如鸢能用,她也能用。
她往衣服内里缝的内兜里摸了好久,才摸出一把毛票,“爸爸妈妈放心,这是过年时我挣工分发下来的钱,我自己可以出去住招待所,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这一把毛票零零散散的,看起来也就三四块钱,却让夫妻俩越看越心酸得厉害。
月建国走过去,看了一眼粉白系风格的月如鸢房间,有缝纫机,有书桌书架,还有衣柜和一排衣帽架,衣帽架上挂满了各色的布拉吉。
又看月初宁凡事不忍他们为难的懂事模样,心头的内疚翻涌而上。
若不是当年他们没有坚持继续找她们婆孙俩,她根本不需要受那么多苦,岳母也不会那么早就走了。
她也会像鸢鸢一样,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而不至于看到鸢鸢的房间却害怕得不敢睡。
她虽然没敢直说,但他也能听出来,这孩子在害怕要是丢了什么东西,会问责到她头上呢。
月建国和钟婉琴心难受得揪成一团,她怎么会这么想呢,这里就是她的家,她缺什么,他们当父母的都会帮她补齐,怎么会怪罪她呢。
最后不管月建国和钟婉琴怎么劝,月初宁依然害怕的不敢睡月如鸢的房间,免得月如鸢回来发现丢了什么东西或弄坏什么东西,她承担不起后果。
夫妻俩拿胆小的女儿没法,月建国更不会同意月初宁一个人出去住招待所,这要是让家属院的人知道了,他们月家是真的要成家属院的笑话了。
最后由月建国去住老大月耀光的房间,月初宁和钟婉琴睡他们夫妻的主卧,月如鸢的房间没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