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间,隐隐有些火药味的味道。
围观观众更是惊讶,竟然有人会拒绝草君棋手的邀请。
“为何?”草君棋手面具下的眉心微皱。
桑南衣看向草君棋手的狗尾巴草面具。
方才坏她事,她才不跟此人对弈。
桑南衣:“不想。”
草君棋手想了想道:“你是怪我方才拆穿,让你少赚了十个金元宝。”
桃花笑眨眨眼,目光从懵懂渐渐变成恍然,然后“腾”地起身,指着桑南衣的野猪面具道。
“原来你一直扮猪吃老虎,就是想图我的金元宝!”
“所以你早先伪装快棋棋手,然后假装实力不济让我放松警惕,以此好答应你加注金元宝的要求?!”
桑南衣见被人拆穿,也不脸红,坦然道。
“阎楼又不是走君子道,这才是阎楼的日常不是?”
“而且,我从未承认我是快棋棋手。”
桑南衣此等行为放在外间确实会被人指责不像个君子,但偏偏是在阎楼。
比桑南衣更狡诈的棋手层出不穷。
便是像桃花笑,也只是说了两句后,转口道:“罢了,还是怪我自己,没有提前看清。”
“兵不厌诈,围棋亦然。”桑南衣冷声。
草君棋手却道:“以你的棋力,做这等事,不恰当,你本可以光明正大的赢。”
但那样就赢不了金元宝了。
桑南衣双手交叠放在耳后:“哪家的贵公子?真是不懂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苦,阎楼都不管的事,你来理论,是不是有点和尚训道士了。”
和尚训道士,管的宽。
草君棋手面具下的容颜沉凝,他出身大族,同眼前这位野猪棋手一般棋力之人,无不是高风亮节之辈。
包括他自己。
他在阎楼自也见过不少阴险狡诈之人,但那些人棋力都只是寻常,入不得草君棋手的眼。
这是他来阎楼之后,第一次动了惜才之心。
只他有心劝慰,对方却不识好人心,话不投机半句多,草君棋手也懒得再劝,冷声道。
“那你就在阎楼二层好生等着,我会去找你。”
同一楼层,草君棋手可以对眼前的野猪棋手发起强制挑战,届时由不得他不答应。
桑南衣敷衍地拱拱手:“恭候大驾。”
然后,两人各自甩袖离去。
显然,两人结下了梁子。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让桑南衣多放在心上,因为她很忙。
桑南衣在李大厨讶异的目光中,将开酒楼的十二个金元宝交给了李大厨,其后,桑南衣便同李大厨一起忙着前期开酒楼的事。
时日渐渐过去,等酒楼进行到一半时,北学棋院也要开学了。
***
北学棋院同书院一样,有开学礼。
桑南衣早早便梳洗打扮后,穿上北学棋院特制在臂袖上绣了“玄武”二字的白色棋士服便快步朝校场走去。
刚来到校场,桑南衣便收到了一行注目礼。
生得美貌是一方面,桑南衣早先解开五路残局,虽是用了出棋局的林棋师都没想到的第六种解法,但实在过于粗暴,无法让北学棋院的棋师和棋士们欣赏和崇拜。
但她偏偏确实是想出了第六种解法,还被林棋师收录成了星级解法。
所以,面对桑南衣,众人心底多少有些矛盾,一方面好似该鼓掌赞扬,一方面又怎么都拍不了这个手。
桑南衣倒是不在意这些,根据指引棋师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而她刚站定,就听见旁边有几个新生在小声八卦。
“诶!你们瞧瞧,站在队伍第一列的是不是灵门辛氏的辛家大公子,辛襄士?”
“自然,他可是我们这回北学棋院院考的第一,他不站第一列,谁站第一列,估计今日的新生宣讲都得是他。”
桑南衣听着几人八卦,目光便朝第一列看去,身形似直起的竹,眉目清淡,确实颇有世家公子的风范。
但桑南衣半分兴趣没有,今日开学礼,皇子并不会参加。
桑南衣的目标人物不出现,她俨然对这开学礼兴致缺缺。
只是防止自己犯困,偷听下身旁几人的八卦。
果然,身旁几人又开始八卦新的事。
“诶!你们听说了吗?这一届的四大棋院排行兴许真的要洗牌了!”
“如何说?”
“你们还不知道?”开口那人讶异。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也是,这消息我也是因为我亲戚同左家旁系有那么点牵扯,才偶然得知的。”
“左家?!什么意思!”一时八卦的人瞬间来了精神,两眼放光。
桑南衣余光扫过,眉梢微挑。
大周此地的人,好似只要听到关于左家的消息,就会展露出完全不同的模样。
这左家竟然在大周影响如此之大。
而先前开口八卦的人,此时也没再卖关子,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