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意生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桑南衣的马车里。

只是心尖一直萦绕着“机会”二字。

也许，他能有试探她的“机会”。

可他记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和名字。

只知道她在那个朝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才绝艳的第一女帝师。

耀眼到无法忽视的存在，却在他脑海里只留下了一张空白的脸。

左意生自从萌生那个大胆的猜测后，便将桑南衣的过往全都仔细调查了一遍。

桑南衣的才学并不显，甚至连普通女子都不及。

而目前，他能发现的就是桑南衣有些下棋的天赋，至于这天赋究竟有多高，左意生尚不清楚。

而记忆中的那位女子，很少下棋，有那么几回，也是同幼帝，而幼帝水准也显露不出那位女子究竟下棋有多厉害。

而且似乎，那位女子并不喜欢下棋。

左意生也见过桑南衣写的字，同记忆中那位女子的字迹也不相同。

她也不像记忆中那位女子喜欢戴鹤形桃木簪，反倒……

左意生瞧着簪在桑南衣鬓间的红宝石珠钗。

反倒喜奢华之物。

而且两人的性子也大有不同。

记忆中的那位女子庄严肃穆，不苟言笑，喜静不喜动。

可他眼前的桑南衣总是散漫随性，嬉皮笑脸，喜动不喜静。

这两人似乎根本无法联系成一个人。

可他却总是想关注她。

左意生目光落在眼前的桑南衣身上，他是否该试探她？

又该…如何试探？

左意生正想着，忽然马车一阵微晃，熟睡的桑南衣身子后仰，眼看后脑勺就要撞墙。

下一息，她的后脑勺落在一只薄白的手掌里。

微冷，柔软。

桑南衣闭目，唇角微扬，似乎睡得更舒服了些，她下意识蹭了蹭这柔软的“枕头”。

左意生眼微眨，须臾，他耳后悄然爬上点点红意。

袅袅的檀香里，似乎夹杂着几分雀跃的香气。

马车渐渐行驶，感受到掌心贴合的柔软，左意生眸光微沉了沉。

过了会，他开口道。

“你可爱赏月？”

“赏上弦月？”

记忆中的女子极爱赏上弦月。

问完之后，许久，左意生并没有得到答案。

他头微低，唇角泛起一丝苦意，正打算收回手时，突然——

“喜欢的。”

“喜欢…赏上弦月。”

左意生猛然抬头，托着桑南衣脸颊的手下意识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