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转念方觉凡事皆对我有益,我就当去提前研究敌人的棋路。”
桑南衣笑:“孺子可教。”
桑南衣这番话,离得近的北学棋院几位主力棋手全都听见了。
本想安慰两人的主力棋手顿时觉得好似没了用武之地。
不过,他们几人也多看了桑南衣几眼。
未曾想,桑南衣虽然实力不济,可这心态比他们还稳当许多,合该好好向她学习一番。
就在四大棋院的替补棋手们各有所思时,高台之上的赛事官员已然开始宣布这次“替补棋手头名赛”的规矩。
倒也十分简单。
个人战,抽签两两对弈,赢者进入下一轮,直至角逐出头名。
眼下,四大棋院的替补棋手纷纷出列。
桑南衣目光微扫,看见其他三大棋院的六位棋手,唇角的笑意微收,难得透出一丝兴味。
等所有人抽完签后,赛事官员开始宣布。
“抽到一号签的请出列。”
一个东学棋院和一个西学棋院的替补棋手出列。
以此类推。
直至——
“抽到四号签的请出列。”
桑南衣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她看向对面南学棋院的替补棋手。
因为他们是最后一组,所以没有意外,这位南学棋院的替补棋手就是桑南衣的对手。
可桑南衣等了一会,却不见对面那位南学棋院的替补棋手出列。
赛事官员也看向南学棋院的队伍。
南学棋院主力棋手班月唐往前走了一步,神色冷漠道。
“韩玉泽今日抱恙,退出这次替补棋手头名赛。”
韩玉泽便是桑南衣这一场原定的对手。
观众席一片哗然,只因韩玉泽明显面色红润,毫无生病的迹象,显然,是韩玉泽不想同桑南衣对弈。
或是说,南学棋院想保留一点颜面,毕竟他们很清楚,再怎么下,也赢不过东学棋院的那位最强替补棋手。
所以,便让实力更为厉害的韩玉泽称病,也能防范一些,毕竟韩玉泽也有自己的大杀招,最好不要提前暴露,等这次替补棋手的头名赛熟悉了各家替补棋手的棋路后,到了正式的山海棋赛,还能打出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南学棋院虽是从大局考虑,但却实打实地在打桑南衣的脸。
毕竟,从现在来看,就是韩玉泽压根不屑同桑南衣对弈,宁愿称病退出比赛,也不屑同桑南衣对弈。
韩玉泽和班月唐脸上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辛襄士和三皇子倒是齐齐皱了眉,往前一步,刚想为桑南衣打抱不平。
却见桑南衣伸手拦住二人,抬头,同高台上的赛事官员道。
“大人,韩玉泽退赛,那我这算直接晋级吗?”
赛事官员都快被逼疯了,前有雅正宗师乱改特设环节,现有南学棋院无视规则,随意退赛。
眼下听见桑南衣这么发问,为了比赛规矩不变,赛事官员想了想点头。
桑南衣实力是所有替补棋手中的倒数第二。
就算幸运眷顾她一回,也走不长久。
桑南衣这回笑了,同辛襄士和三皇子道:“有人送我直接晋级,你们该替我高兴才是。”
辛襄士皱眉:“可他明明就有……”
“瞧不起桑南衣”这几个字辛襄士说不出口,怕打击到桑南衣。
桑南衣却不以为然:“愚者愚见,我们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棋界不是实力说话吗?”
“话是这么说……”
可桑南衣的实力……
辛襄士有些摸不准,说桑南衣厉害吧,可若说桑南衣能赢过东学棋院那位最强替补棋手,辛襄士心中答案是否定的。
但若是说桑南衣不厉害,她又总给众人不少意外,指不定这回还能挤进前几名,替他们北学棋院争争脸面。
桑南衣又道:“与其在这争口舌交锋,不如用实力好好打他们脸面。”
“但若是我没打过,那就要靠你们四位好好赢过南学棋院,替我出这口恶气。”桑南衣其后难得俏皮补了句,话也没说满。
见桑南衣如此说,辛襄士几人也受了鼓舞,看向南学棋院的目光更多了几分仇视。
敢这么欺负他们北学棋院的人。
真当桑南衣身后无人吗?
这时,左意生突然道。
“我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桑南衣视线看向清冷的左意生。
这话仿佛不像他说的,但确实是他说的。
一时,桑南衣只觉,左意生还真挺有领袖精神的,便是各种怀疑她,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以北学棋院的荣誉为第一考虑。
***
桑南衣莫名晋级,其他人可是要正常对弈的。
第一轮对弈。
一号签,东学棋院棋手对弈西学棋院棋手。
二号签,还是东学棋院棋手对弈西学棋院棋手。
三号签,南学棋院棋手对弈三皇子。
……
棋局没有很快结束,一个时辰后,有了结果。
一号签,东学棋院棋手胜利。
二号签,西学棋院棋手胜利。
这两场对弈,几乎没有悬念,赢得都是两大棋院实力最为强悍的替补棋手。
倒是三号签,令人出乎意料。
竟是三皇子得胜!
赢过了先前瞧不起桑南衣的南学棋院。
三皇子难得昂首挺胸地回来,目光触及桑南衣便道。
“你瞧,我可是替你报仇了!”
桑南衣笑:“南衣谢过三皇子了。”
见桑南衣真感谢他,三皇子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虽不是有意为你复仇,但方才南学棋院的行事,确实激怒了我,所以,我这场是有些超常发挥了。”
桑南衣:“这倒是好事。”
可三皇子紧接着便叹了口气。
“但这种幸运延续不到下一场。”
桑南衣知道三皇子的意思,她目光微抬,看向对面东学棋院和西学棋院两位实力最强劲的替补棋手。
无论哪一位,都是不好啃的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