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发现从我这儿套不出话,就开始打马虎眼儿了:“您可别生气啊,我们就是好奇,姑娘您放心,我们很快就走,不会在这儿待太久的。”
“那最好不过了。”我也不再讨好地说话了,就那么淡淡地,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
小安呢,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动物似的,紧紧地跟在我身后,嘴角都绷得紧紧的。
那几个人啊,心里肯定有想法了,还硬装着镇定,往屋子外面走呢。
我把他们送到门口,突然就站在那儿不动了,然后提高声音喊道:“江公子。”
他听到我叫他,就停住脚步,稍微回了一下头。
我就笑了,和平常一样,特别平静地说:“要是真的是来这儿看病拿药的,那就多住几个晚上呗。我苏青禾招待客人,可从来不会藏着掖着什么的。”
江行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有点僵住了,不过过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说:“以后再来找你。”
等他们这群人走远了,我就转身进了屋子,把角落里的药布包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放着一封捆得特别紧的纸函,这是林昭留下来的暗语呢。
他写得很简短,就说:“这个人不是医官,他衣服上的纹路是玄医旧堂的,他是从天元城流亡出来的,他说的话可不能当真,得赶紧离他远点儿。”
我咂了咂嘴,把纸又塞回药包,然后走到屋子外面,屁股还没坐踏实呢,小安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说:“姐姐,他们刚才在井那边走来走去的,还往药房的窗户那儿看呢,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就说:“就算不是好人也没什么好怕的,就怕他们装得跟好人似的,把咱们都给骗了。”
我一边说着,眼睛就朝着林子的方向看过去了。
嘿,林昭穿着那身白衣服,终于出现了。他站在朝阳刚冒头的树影里,眉眼弯弯还带着笑呢,跟我说:“那帮人可不是啥好东西,要是他们打算在走之前对你下手,你可千万得记住……千万别心软。”
我嘴角微微一翘,满不在乎地说:“我打架向来一招制敌,要是第一招没把人弄死,那算我失手。”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像是有笑意,又好像有点无奈的叹息。
过了三天,那些陌生人找了个“回城复命”的借口,收拾包袱就打算开溜。
那天傍晚,天边的晚霞红得像血一样。我正在药铺前面摘药呢,一片枫树叶慢悠悠地飘下来,落在我的手背上。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特别轻微的风声,小安“啊”地小声叫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呢,就瞧见门框那儿,有个穿着青布衣服的人,逆着光,居然抬手就朝我伸过来了。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我,差那么一丁点儿就要触发危险的时候——
我反手就把玄青粉扔了出去,冷冰冰地说:“你们的医术课,还没学够呢。”玄青粉一下子炸开了,就像一团阴森森的鬼火似的。那几个家伙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动手,一个个捂着脸蛋嗷嗷惨叫,那模样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样狼狈。
哼!敢在我面前耍阴招?
姑奶奶我可是玩沙子的老祖宗,还能怕你们?
“小安,抄家伙上!”我一把抓起墙角的扫帚,雄赳赳气昂昂的。这扫帚平时用来扫地,现在用来扫这些人渣也是相当顺手。“砰!”扫帚柄一下子就砸到了江行远的脑门儿上。他闷哼了一声,眼睛里直冒金星,估计心里在想呢:这乡下丫头咋这么狠呢?
我哼了一声,下手更狠了。跟我玩阴的,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那几个小喽啰哪是我的对手啊,没几下我就把他们都打倒在地上了,一个个哼哼唧唧地叫着。
我正打算给他们最后一下子呢,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个青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是林昭!
他出手那叫一个快啊,像闪电似的,几枚银针飞出去,就把那几个家伙的穴道给封住了,他们动都动不了。
“小丫头,下手挺干脆啊。”林昭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到我身后了,说话的调调里还带着点调侃。
“你也不差啊,玄医传人的身份藏得够深的。”我拍了拍手上的灰,怼了回去。
林昭就笑了笑,没吱声。
这时候,小安从屋里抱出几捆绳子,麻溜地把那几个人捆得像粽子似的。
“姐姐,接下来咋整啊?”小安问我。
我瞅了瞅地上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几个人,又看了看林昭,心里突然有点不安。这试探来得太突然了,结束得也太快了,总感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先把他们关起来,等我回来再处置。”我甩下一句话,就扭头朝着林子那边走了。
林昭瞅着我的后背,眼神里啥情绪都有,不过最后啥也没说,就闷声不响地跟在我后面了。
走到林子里头挺深的地方,我停住脚,回过头瞅着林昭,一个字一个字地讲:“他们背后的人啊,怕是不好惹哟……”
林昭点了下头,脸也变得严肃起来了:“我晓得。”
这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点闷得慌了,我俩都不吭声,就光听见风刮过树叶那沙沙的动静。
就在这当口儿,我瞅见林昭的脸色刷地就变了,他噌地一回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咋啦?”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瞧过去,可啥也没瞅见。林昭压根儿就没回答我的问题,就一个劲儿地紧紧盯着那个方向,嘴唇轻轻颤动着,仿佛是在自己跟自己嘀咕:“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