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娶娶......”
小九试图捋直舌头:
“怎,怎,怎是表小姐娶您呢?”
清癯青年轻笑了一声:
“怎么不行?”
“小九,你糊涂了?听谁说的一定要男子比女子更厉害?表妹喜欢主外,而我就喜欢主内,她在外打拼,我便给他暖床叠被,洗手作羹汤......我们合该天生一对。”
小九沉默,小九艰难附和:
“啊对对对......”
清癯青年今日性情极好,摸着自己被打的那半张脸,含笑道:
“等我赘给表妹做夫婿,我就将你们的终身大事也办了......”
“嗯,他们的,还有你...与十四的终身大事。”
这言语中含糊的意思令小九大吃一惊,他不敢细想,下意识又想否认,就听最近‘死’了有一阵子的十四猛地抬起了头,连活都不干了,中气十足应声道:
“多谢主子!”
小九暗暗咬牙,老木匠则是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只觉自己有些两眼欲黑——
什么跳舞?
什么入赘?
如谢上卿这样举世无双的人物,竟也要去入赘?
这真的对吗?
而且......
而且这两个分别叫做九和十四的‘伙计’,倒叫他又想起来一些事情。
整个大周,能以数字作人名的地方,应当莫过于那个大名鼎鼎的‘数卫营’。
‘数卫营’本是本朝立朝时开朝皇帝特设枢机......
专门搜罗孩童,培养成杀人的‘兵器’。
听说,那些兵器从孩童时期就被驯化,一生冷血无情,只在出营时认一次主。
这个‘主’,大多数时候,是皇帝。
而有些时候,则也能被功绩甚大的达官显贵所得。
听说,当年的谢上卿在成名之后,也是因为自己年纪小,为力证孩童并不输人一等,所以带走了一批尚未长成的数卫。
这消息自然瞒不了许多人,连他这么个大老粗也颇有耳闻......
如今来看,谢上卿的眼光分明没有错。
那群最大也不过十几岁的孩童,竟是真的将谢上卿从刀山火海中救了出来。
要知道,十年前那场祸事,纵使对于一直阴晴不定,不干人事儿的狗皇帝而言,那也是几十年来最震怒的一次。
谢上卿可与他这种听到风声弃官而逃的人完全不同......
这么救的呢?
这些数卫,还留下多少呢?
老木匠想不明白,整个人突然不安的厉害。
许是因为十四的回答,许是又因为别的什么。
清癯青年轻笑了一声,旋即拿起刻刀,选了一块寻常的樟木,开始一边雕刻,一遍随意问道:
“平阳可有消息?”
小九闻言,精神一振:
“有的主子,有的。”
“两个时辰前,捌捌收到了自平阳而来的密信,益佰...不,赵佰言明,他已经被平阳王认下,并知晓平阳王要于下个月初八谋反,已经草拟好檄文,正在整装军械。”
清癯青年静静听着,末了才问道:
“谁为他拟的檄文?”
小九一顿,原先那份兴奋烟消云散,正了正面容,恭敬俯首道:
“......白鹿书院,那位白山长。”
“淮南王上月派人迎白山长去淮南为淮南王世子讲学,平阳王又与淮南王藩地相接,往日颇有些旧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