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宫远徵掐着时间抱着枕头出现在扶光的房门口。
扶光钗环尽卸,满头青丝如瀑,看见宫远徵抱着个小枕头,可可爱爱地探出一个脑袋:“姐姐,你睡了嘛。”
宫远徵抱着的枕头还是她许多年前绣的,上面绣着两只可爱的小黄鸭,扶光忍着嘲笑弟弟幼稚的冲动,憋着笑。
扶光:“怎么了小徵,睡不着嘛。”
宫远徵的眼睛亮亮的:“嗯,有点不习惯那个房间。”
扶光失笑,趁机摸了把弟弟的头,嗯,果然还是头发没有扎起来的时候手感比较好。
扶光:“不是你非要把房间让给我的?现在又后悔了?”
宫远徵:“我才没有后悔,姐姐就应该住最好的房间,我就是有点不习惯,而且,从小我们都是一起睡的,你已经许久没有陪我睡觉了。”
之前回宫门,为了不被宫门其他人发现,扶光都是同宫远徵一个房间睡的。
扶光不说话,宫远徵急了,把枕头往床上一放,拉着扶光的手开始撒娇:“姐姐,姐姐,小徵好想你,姐姐你不想小徵嘛。”
想到他也是为了把最好的房间让给自己,扶光的心软软,狠不下心拒绝:“好好好,一起睡一起睡,去把你的被子抱过来,天冷,要是着凉了有你好受的。”
扶光摇摇头,这孩子啊,最讨厌吃苦药汁子了,从前也不知道是怎么狠得下心去吃那些毒药拿自己试毒的,还好自己早早就给他准备了药人,不然还得吃多少苦哟。
宫远徵欢欢喜喜地回去拿自己的被子,回来时看见自己的小枕头已经被姐姐妥帖地放在她的枕头边上,他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意,他就知道姐姐最受不了自己撒娇了,也不知道自己再撒撒娇能不能......嗯,还想让姐姐撒娇。
扶光向来拿他没有办法,伸出手指点了点宫远徵的额头:“你啊,快睡吧。”
她自然而然地为他腾出了一个位置,语气娇嗔而又宠溺,宫远徵恍惚了一瞬,他想,他们成婚以后,大概便是这般模样吧。
夜凉如水,扶光侧躺看着宫远徵平静的面容,惊觉,眼前的这个少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睫毛长长的,鼻子也挺翘,长得这般高了,那天她偷偷对比了一下,宫尚角都没有宫远徵高了,还真是成了长身玉立的少年郎了。
扶光小声嘟囔:“长得这般勾人,也不知道以后便宜谁家的小姑娘。”
听见扶光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宫远徵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转身轻柔地把扶光搂进自己的怀里,勾人吗,勾人他就放心了,就怕某人不上钩。
雪松和广藿的香气交织,仔细辨别,还有一丝檀香和玫瑰的味道混在其中,宫远徵闻着这个熟悉的味道,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处,她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此刻就在他的怀里。
扶光平时爱燃香,这个味道应该是她燃香的时候沾染上的,宫远徵也曾问扶光讨要过香粉,学着她的样子燃香,却总觉得味道不如她身上的好闻。
宫远徵的思绪发散,目光落在了眼前人嫣红的唇瓣上,姐姐平时爱燃香,所以身上沾染了香味,姐姐还爱喝茉莉花茶,那姐姐的吻,是不是也带着茉莉花的香味?
茉莉花香味的吻啊,那是什么味道呢,好想尝一口啊,宫远徵这样想着,陷入了黑甜的梦乡,熟悉的刀光剑影没有入梦,梦里只有一阵浅淡的茉莉花香。
宫远徵:“姐姐,快起来,今天是选婚的日子,我们要去长老院了。”
昨夜扶光睡得不安稳,总感觉在梦中喘不上气,今日难得的犯了懒,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声音闷闷的:“不去,我又不娶老婆,我干嘛去。”
难得见她这般孩子气,宫远徵笑着劝她:“姐姐,可是你是风长老,选婚这样的大事,长老都要在场。”
那日小统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全部都是您的部将。
扶光烦躁地甩掉被子,任由宫远徵替她梳妆,宫远徵怀着小心思,给扶光编了许多小辫子,小辫子上全都坠着宫远徵同款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