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近。
“准备作战。”马清抽出长槊,一磕马肚,大鼻孔朝前跑了起来,马清又喊,“蒋宽,准备弓箭。”
“出槊。”王诚抽出了丈八蛇矛。
“准备。”万壮大喊着也抽出了长槊。
“刷”“刷”武器出皮囊的声音。
蒋宽什队搭上了弓箭。
马清来到队前和掌旗的贡玉并排站在一起。
一里长的大街只听见鬼哭一般的声音越来越响,却见不到人。
一阵穿堂风过,扬起一阵尘灰。
马清胯下的大鼻孔眯着眼睛。贡玉胯下的青色河曲马眨着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大约数三十个数字后,前方一百步外西边的一个巷子里走出来一名穿褐色深衣,佩腰刀的衙役。脸上是一张比京剧白脸还白的面皮,吹着一根黄白的两头粗的笛子,鬼哭的声音就是那根笛子发出的。
他出了巷子转身朝马清的马队而来,他的身后又出现一位同样装束,翘着一字胡黑面孔的衙役。后面接连又走出了三位同样装束的衙役。
那个白净脸的衙役一直吹着笛子朝马清的马队走来,鬼哭声也就越来越响。吹笛子的那个摇头晃脑的,好像很欣赏自己的笛声,后面四个垂着眼睛,面无表情。
二大队有几匹马开始往后退,骑手制止不住,带动后面的马匹后退,引得马队混乱起来。
“那笛子是人骨。”王诚一边调整着马一边用颤抖的声音道。
大约走了五十来步,吹笛子的鼓着嘴巴换了一口气,要拐进东边的一个巷子里去。
马清从来不信有鬼,他还最看不惯那种吃肉喝酒挽着小姐,儿子比皇帝还多,身价能进入世界五百强的大师。
他一带大鼻孔冲上前去,右肩膀轻轻一动。六尺长,闪着寒光的槊头横在吹笛子的白净脸胸前。
白净脸脸上涂着一层白白的粉,眉毛画得很浓,看起来就像戏台上的小丑一样,看不出他脸上的变化。
他身后四个衙役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面无表情。
马清大喊:“大白天的装神弄鬼,你们到底干什么的?”
白净脸放下笛子,用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道:“将军,小人们在执行公务。”
“什么公务?”
“城里所有人都要下农田劳动,若有偷懒者受骨笛刑,小人们挨家挨户吹笛提醒。”
马清看了看清净的街道又问:“什么骨笛刑?”
“就是这个笛子。”白净脸皂隶扬了扬手中的笛子,“用受刑者的大腿骨所制,吹奏时气流震动残存血肉,用以警示偷懒者。”
“他妈的,你们县令是什么人?”
“将军,这是我们使君的律例,现在我们兖州人人安居乐业,路不拾遗,乃是天下最好的州。”
“为何不让人开门经商?”马清的槊头动了动。
“经商使民奸猾,只有务农才是根本。”虽然看不出白净脸的表情,但是他的语气却正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