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巳将搔下巴的手放在案桌上敲了几下：“那个苏…”

“苏奴延。”马清道。

“在哪里？我要见他。”

马清屯队部设在一个朝歌城北靠近县衙的一个富户家里。这是安平找的临时住处。屯队的士兵们都租住在这条街上附近的民户里。

马清住在一进院子的正房，方信和安平住在东厢。苏奴延被安排在西厢的一间客房里，由会鲜卑语的袁通陪着。门外还安排了两名袁通手下的佩刀士兵站岗。

“别帅，中原的酒怎么样？”马清进来时，苏奴延正由袁通陪着喝酒。

“马将军，中原的酒比我们的马奶酒好喝，中原的炙肉更是好吃。”苏奴延用筷子夹了一块炙肉，鼓着腮帮子嚼着。

他此时脱了铠甲，穿着红色的窄袖短衣，显出了健壮的身材。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皮肤黝黑，薄薄的嘴唇上留着一字胡，两只耳朵上垂着大金饰。他的头顶中部一片光光的空白，四周编着几根发辫。

他一手拿起觞朝着马清：“你也喝点？”

“不喝了，跟我走，镇北将军要见你。”

“我不见他。”苏奴延将斛往桌上一放，“他要见我，自己过来见。”

“啪”马清一巴掌拍在桌上，“你不要忘了。你是我们的俘虏。”

“我不是俘虏，我们打的是成都王，要是知道这里是长沙王的军队，我们就不来了。”苏奴延伸手在自己和马清之间比划着，“我们是盟友。”他又从桌上端起觞递到马清面前，“我们鲜卑人佩服的是天上的雄鹰，地上的苍狼。你就是天上的雄鹰，地上的苍狼。我佩服你，来，喝一个。”他鹰隼一样的目光看着马清，好像他是主人一样。

马清看了一眼边上坐着的袁通。袁通端起觞喝着酒，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马清在苏奴延对面坐了下去：“我只是一个被封为武毅将军的屯长。镇北将军管着司州北部七个郡，麾下近千个屯长，他的职位和安北王将军一般高，你为何不去见？”

“不，不。”苏奴延放下觞，摇着头，两只耳朵上的金耳环使劲甩着，“你们晋人的官员，可不是谁的官职大谁就是雄鹰苍狼。你们的奋武将军大不大？他的五万人马在我们面前一触就散。成都王大不大？他号称有十余万人马，还没有看见我们就远远的跑掉了。他麾下什么二品三品的官员，我都见过。有一个三品的尚书还在我面前尿了裤子，那个样子就像只老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