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道:“要轻的。”
“哦。”祖兰一把从祖徽手中拿过那口刀,两只手各拿一口掂了垫,“用这把。”将被淘汰的刀往祖徽手里一塞。
祖徽朝祖兰抿了抿嘴,将手里抱着的刀剑放在地上,从自己的腰带上抽出一把黑色剑鞘的小剑。小剑看起来有一个半手巴掌长,剑鞘朝里的一边是一个铁夹子,她拿着将剑鞘往祖兰的腰带上挂。
“姑姑,这可是奶奶给你的宝剑。”祖兰扭动着身子不让祖徽挂。
祖徽将剑拿在手中摩挲着,低声道:“这把剑跟了我二十多年了,能保佑你逢凶化吉,拿着。”她拿剑鞘的手一甩,剑鞘就插进了祖兰的腰带。
“姑姑,谢谢你。”
祖徽转身对马清道:“你得照顾好兰儿,让她待在你身边,可别让她受伤啊。”
马清见她还是不称呼自己的名字,便淡淡地说:“你放心好了。”
“一点皮都不能伤,得平平安安回来。”
他妈的,这自以为是的女人真无理,这次行动本来就是一次不得已而为之的冒险,她又不是不知道,马清心里想着,却又不能不应付,便道:“只要我活着,兰儿就一定能平安回来。”
“那你就好好活着。”祖徽低声说着。她围着祖兰打圈,眼睛在祖兰身上扫视。
入夜时,阿七和阿八相继回来了。
他们带回的消息:金墉城和宫城各门紧闭,城门外都是关西军。东海王府上车水马龙,文官乘坐的肩舆和武将的马匹排列延绵两三里。大街上却很混乱,一部分关西军开始骚扰民宅,发生了不少抢掠的事件,有的地方还发生了洛阳城内的守军和关西军的火并。
显然,一切都在东海王的掌控中,他正用着古今所有权臣的套路:先制造事件,烘托气氛,再安排文武大臣千呼万唤,然后他始出来收拾残局。
白天养足了精神,夜里行动前,每个人定量吃了一顿,有肉有饭,吃饱不撑。这使得参与行动的人在精神和体力上都获得了最佳的状态。
夜色渐浓,祖逖和马清的两路人马分别隐藏在府内东门和北门,等候子时的来到。
马清这一队排成了一个巡逻什队的队形。队伍头一个是阿大,最后一个是脊背宽阔笔直的阿四。祖兰在队伍的中间。
阿大身后是一名脖子粗粗的二十岁小伙子,他斜背着绳子就像背着一个挎包一样,再后面是阿七和两个家奴,祖兰身后是阿十,阿十的后面是一个背着绳子,长着一个红红酒糟鼻的方脸小伙子,阿四在最后。
阿七是临时加入的。这次行动本来没有阿七,他的任务是在白天探听消息,只是他自己要求加入,而且态度坚决,祖逖就将他分到了马清这个队。
夜晚,洛阳城被一层厚重的夜幕与无尽的寒意紧紧笼罩,不再是往昔的宁静与祥和。城内有两处冒起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哭喊声和呼救声,曾经繁华的京城,此时不再是百姓们宁静的港湾,而成为了乱兵肆虐的战场。
永和里却在万籁俱寂中,给人一种深邃宁静之感。
祖徽一直和祖兰在一起。她身边还有两名二十来岁的贴身女丫鬟,一个长着一张胖胖的圆脸,背着两口刀,一个高高的,手里提着一杆七尺矛。
“兰儿,你记住,不要一个人走,要跟着大家。”祖徽不停地嘱咐,总是说不完。
“我知道。”
“跟着他。”祖徽一指和阿大站在一起的马清。
“嗯。”
祖徽又来到马清面前,一手叉腰,头朝边上一扬:“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