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端坐在车厢一端,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丝帕,指节发白,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不安。
“大师,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啊!”
张夫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哽咽,眼泪夺眶而出。
“夫人莫急,且将令夫君发病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大师,我家夫君名叫张寿远,他平日里身体康健,精神得很,每天早起读书、练字,处理家中事务,一切都井井有条。”
张夫人顿了顿,脸色变得煞白:
“就在六日前的子时……”
“奴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发现夫君他……他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双眼通红,浑身发抖,额头烫得吓人!奴家刚想去叫人,他却突然一把抓住奴家的手腕,那力气……大得像铁钳一样!”
“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变得好陌生,好吓人!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有人要害我’,‘别过来’,‘藏在哪里’之类的话,神神叨叨的,奴家一句也听不懂。”
车厢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是阴云密布,沉闷的空气中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一阵冷风透过车窗缝隙钻进来,吹得车内的油灯摇曳不定,投下晃动的光影,更添了几分怪异。
“后来呢?令夫君的情况如何了?”李青玄眼神中已闪过一丝警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三天前,情况突然就恶化了……”
“那天,老爷正在书房里批阅公文,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吓得仆人们赶紧冲了进去。结果……结果发现老爷已经昏死过去,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冰凉,就像……就像一具尸体!”
“我们赶紧请了城里最有名的王神医,可王神医诊了半天,也查不出是什么病,只说是‘气血两虚’,开了些补药。可老爷吃了药,却一点起色也没有,反而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已经……”
张夫人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车厢内,李青玄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张夫人,贵府最近可曾发生过什么异常之事?或者……令夫君可曾与什么人结怨?”
张夫人闻言一愣,先是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压低了声音:
“前些日子,老爷从一个游方道士手里,买了一件古怪的玩意儿,说是能‘镇宅’。那道士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奴家当时就劝老爷不要买,可老爷偏不听,说那东西能保佑咱们家平安,还能带来财运……”
李青玄眼中精光一闪,追问道:“那物件现在何处?”
“就……就放在老爷书房的檀木盒子里。”张夫人答道,随即打了个寒颤,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物件进了家门,家里就总觉得阴风阵阵的,晚上还经常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哭……仆人们也接二连三地做噩梦,都说梦见有个‘黑影’在院子里飘来飘去,吓死人了!”
马车颠簸着前行,驶入一条宽阔的官道,远处一座气派的宅院若隐若现。
马车缓缓驶入张府大门,李青玄探头向窗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本该是一派富贵祥和的景象,此刻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
假山嶙峋,怪石狰狞。
花园里的花草,全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池塘里的锦鲤,翻着白肚皮,漂浮在水面上,死气沉沉。
李青玄刚一下车,便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从宅院深处扑面而来。
“这股邪气……不寻常,远非一般的怨灵可比。”
李青玄神色凝重,心中暗自警惕,手中的降魔念珠开始微微发热,珠子表面隐隐有光华流转。
弘痴也察觉到了异样,他那庞大的身躯瞬间紧绷,挡在了师傅身前,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师傅,这里……不对劲!”
李青玄微微点头,示意弘痴小心戒备,然后转头对张夫人说道:
“张夫人,请立刻带贫僧去见令夫君,事态恐怕比想象的还要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