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厄斯,朵拉已经对你动心了。”
马库斯孤独冷寂的声音,第一次仿佛一道救赎的光,将凯厄斯拉了回来。
“朵拉……对我动心?”
这大概是凯厄斯漫长永生里,听过最动听的谎言,也是尝过的最甜美的毒药。
他死死攥住胸前的衣料,指节发白,仿佛要把那颗早已沉寂的心脏硬生生挖出来
——它竟因这一句话而疯狂悸动,像是要挣脱这具早已死去的躯壳。
“不,她不可能爱我。”他低喃,嗓音沙哑如吟唱一首哀歌。
可下一秒,忧郁的游吟诗人骤然化作暴戾的君王,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杀意和自厌:
“我强行转化了她,伤害了她,用威胁囚禁她……她怎么可能宽恕我?怎么可能接受我的爱?”
马库斯沉默地注视着两人之间那缕细若游丝的联系——它并非爱情的粉红,而是近乎透明的苍白。
光线流转间,隐约浮动着斑驳的色彩:忧郁的蓝、恨意的黑、赞赏的红、欲望的黄……
“哎……”他低叹,既为兄弟注定坎坷的情路,也为凯厄斯未来漫长岁月里必将承受的折磨。
朵拉会拿捏他、试探他,像驯服一头困兽般一点点驯化他的偏执与疯狂。
在马库斯眼中,小朵拉时而像极了迪黛米——纯粹而真挚,追逐自由,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复杂深沉,远非天真单纯;
某些瞬间,小朵拉又如阿罗般清醒而冷酷,权衡利弊,却又比阿罗多了一丝善意,始终坚守最后的底线。
“凯厄斯,”马库斯的声音如夜风拂过枯枝,“朵拉确实对你生出了好感,但那还不是爱。它像一粒种子,需要耐心浇灌,而非用鲜血浸透。”
他望向玻璃穹顶,孤冷的声音中充满了疑虑和无奈。
“问题是——你能忍住不毁掉它吗?
在血族的世界里,先动情者注定卑微。
纵使你力量强大,能用暴力禁锢对方,却要永远卑微地祈求爱的回应,否则只会陷入永恒的折磨。”
“你说得对。”凯厄斯颓然抬手遮住双眼。
他再清楚不过:朵拉来自一个崇尚自由的时代和国度。若是对普通人,他尚可用权势威吓、用利益诱惑,最终使其屈服。
“但这些对朵拉都无济于事。”凯厄斯拼命握紧的指节发白,“她深谙这些手段,性格又如此决绝...我甚至无法预料她的反应。”
他痛苦地意识到,朵拉的虚与委蛇不仅是拖延战术,更是对他的慢性折磨,潜移默化的驯服。
他缓缓向虚空伸出手掌,仿佛梦中的少女,就在不远处,触手可及。
她时而的柔顺乖巧,诱骗让他放弃强硬手段,时而的反抗挑衅,又故意令他痛不欲生。
这种若即若离的折磨,让他病态地渴求她的每一个反应——他想征服她,而她无论是否动心,都想要去驯服他。
凯厄斯突然狰狞一笑,伸出的手掌突然合拢。正是这份狡黠和冷酷,令他愈发着迷,包括她光明与黑暗交织的灵魂。
“兄弟,你决定好,如何对待朵拉了?”马库斯将手搭在他肩上。
凯厄斯覆上那只手掌,声音嘶哑:“这次我会......”
“大人!”海蒂仓皇冲进大厅。
“简和德米特里在执行任务时失踪!亚力克已前往搜索,但事发地发现罗马尼亚残部踪迹。阿罗大人命令抽调精锐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