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期末考。
“我想去趟北京。”尘黛托着腮看着教室窗外,临时起意对陈换换道。
“你怎么一到期末就想走,你不学也就罢了,还想跑,这是考试哎,起码也得尊重一下吧。”
“去去就回,不耽误考试。”
“你这是备好了课,要上讲台啊。”陈换换指指尘黛桌子上摊开的产后抑郁医学书,旁边笔记本记得密密麻麻。
“陈老师,多批评。”
“我给你整理的考试重点呢?你是一眼都不看。”
“看看,现在就看。”尘黛拖过教材,作势道。
“去吧去吧,别忘了背背!”陈换换像个真正严父慈母交叠的老师。
“陈老师的大恩大德,学生难报万一。”
“变成球走。”
尘黛想带张美英一起去看小杰,也顺带出去散散心,但毕淑正需要照顾,尘贵方又只能照顾个一早一晚,两人电话商量间,被正出大门的星辰姥姥听到。
“去吧,大娘我来照顾。”星辰姥姥隔墙喊道。
“算了算了,尘黛去看看就行,看看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又不是常住,几天我还能照看不来?不就送个饭端口水么,又不需要整功夫。”
“你这起早贪黑的摊煎饼送煎饼……”
“我忙的时候,不是还有闺女么,她身体再不济,这点事还是能做到。”
“我看行,那就麻烦你了。”毕淑正对窗户喊道。
“要说麻烦,咱两家谁更麻烦谁,明摆着的吧。大娘,有什么事,吆喝一声,我耳朵好着呢。”
尘黛买了岭北到首都的高铁票,两个半小时车程。
“总以为去首都很远,得提前多少日子就开始盘算,别忘了拿这拿那,路上吃的喝的,其实说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张美英看着窗外,减速玻璃带来舒适的旅途观感。
“你以前去过首都吗?”
“去过,刚和你爸结婚的时候。家里养了很多兔子,里里外外到处是乱飞的兔子毛,那毛就进了你爸耳朵,往外淌水流血,你爸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起来就头晕难受,在老家看不好,来首都看的。”
“……”
“那时候还是绿皮火车,人也多,拿的东西也多,门口挤也挤不进去。真是敲窗户,让里面的人把窗户打开,行李先投进去,人再钻进去,上下个车,比刨块地还累。你没见过吧,跟电视上演的一样。”张美英想起来,咯咯笑。
“呃……钻窗户是没见过。”
“现在的车多好,路修的也好,要不然人都活不够。”
尘黛高兴,张美英的更年期快结束了吧。
尘翠芬早早站在出票口等着,眼神一对上,尘翠芬的眼泪就下来了。
但真丝过膝长裙,仔细烫过的头发,手腕、脖子、手指戴着的翠玉依然彰显着她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