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从记事起就穿着华丽而昂贵的服饰。
她的父亲是镇子上最富有的茶叶商人。
从山上运下来的,经过加工后放入箩筐中的每一片茶叶化成了贝尔裙子上闪闪发亮的珍珠。
位居整个镇子中央的茶店面积大得像个城堡,贝尔从小就在这个‘城堡’中长大,等待着某一天,等待着某一个人。
父亲说只有货真价实的王子才能配得上她。
他应该骑着高头大马,纯金的马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手持利剑,剑柄上镶满红色宝石。
帝国的军队会为小镇开出一条商道,路上铺满红毯,花瓣飘落每个角落。
贝尔想着那场面不可谓不宏大,但是脑海中那个王子的面孔却很模糊。
她问父亲:“那个王子英俊吗?”
父亲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茬:“应该是英俊的吧。”
于是贝尔满心欢喜,她继续等着,幻想着在某个平平无奇的下午,配着闪耀宝剑的王子牵着白马,在残阳晚霞中向她伸出手。
那时她会穿上母亲在去世前亲手为她做的裙子,不华丽不昂贵,却是她最喜欢的,她想让母亲亲眼看到那一刻。
帝国王子没等来,小镇里来了个女巫。
她先是在镇子里算了很多天的命,一直到她停留在小镇子的最后一天晚上,她进入了伊莎贝尔家的茶店。
女巫呆呆地望着贝尔,似乎惊诧于她的美貌。
“有人爱你吗?”她的声音沙哑。
但其实这个问题根本无需贝尔亲自回答。
勇敢的骑士会庄重地摘下他的头盔,单膝下跪向贝尔行吻手礼。
英俊的画家会给贝尔作画,艳丽的油彩甚至能吸引来蝴蝶和蜜蜂。
过路的吟游诗人会为她写诗,这些绝美的诗篇将在整个大陆上传唱……
“有很多人爱我。”
“那你的父亲呢?”
“毋庸置疑他是最爱我的。”
听到这个回答女巫摇了摇头。
“他不是最爱你的,我的甜心,他最爱的是钱,然后是一群乱七八糟的女人,最后才是你。”
贝尔已经有些不满,但她的修养让她还是礼貌的微笑着。
“需要一些茶叶吗?女士,我亲自给您称。”
“你有挚爱之人吗?我的甜心。”女巫自顾地说着。“不要说你的父亲,你并不爱他不是吗?他害死了你的母亲,也差点害死了你不是吗?”
这句话让伊莎贝尔后颈一凉。
“你是谁?”
“你有挚爱之人吗?”
女巫机械地重复着,于此同时她从长袍中掏出了一支金色的玫瑰,玫瑰花瓣轻轻飘落在地,化为泥尘。
贝尔忽然感觉脑袋好晕。
脑海中回荡着一些被她深埋的痛苦回忆,女巫的话重复回荡。
“你有挚爱之人吗?”
“你有挚爱之人吗?”
“……”
“没有!”
伊莎贝尔惊呼,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小姐……你终于醒啦!”
女佣欣喜地上前握住了她白皙冰凉的手,但她还没笑两声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姐终于醒了……老爷快……老爷快不行了……”
伊莎贝尔没想到自己一觉睡了三年。
再次见到父亲时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曾经高大潇洒的茶叶商人变得无比苍老,灰褐色的老年斑爬满了他蜷缩的全身。
他的呼吸声就像破旧了的鼓风琴,连牙齿都已经掉光。
“贝尔……”
这是他那张长满烂疮的嘴近一年说出的唯一的一个单词。
“父亲。”
贝尔上前握住了那双枯骨般的手。
“我的父亲怎么了?”她转头看向医药师。
“这是乌卡拉诅咒,老爷被人下了咒。”
“怎么才能救他,花多少钱都可以!”
医药师摇了摇头。“买不起的小姐,只有金色玫瑰才能救老爷。”
“多少钱!”
医药师看着贝尔天蓝色的眼眸,长叹一口气。
“不知道小姐,我不知道……据说白雪公主亲手种出来了一棵,种植在皇宫的花苑之中由重兵把手,邻国公主以十六座城堡交换都被拒绝……”
伊莎贝尔缓缓低下了头,潮湿床板磕碰到了她白净的额头,发出一声绝望的闷响。
……
“据说大陆的最南边的洞穴之中藏着十条巨龙,守护着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
“叫什么?”
“拥有了那个武器的人就有了统一大陆的实力,几百个国家的国王都要下跪行礼……”
“啥武器?”
“所有骑士,王子,都要朝拜,每个王后,公主,都要行礼。”
“别扯犊子了,是啥?”
“那个武器的名字就叫……”
“叫啥呀。”王子一脚踹趴了牵着驴子的小女仆。“天天卡文小心老子卖了你!”
“哎呦……”
小女仆鸭子坐在草坪上抬起双手揉了揉头。
她踉踉跄跄地起身,重新牵起王子的毛驴。
“那个武器就是……知识!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是进步的阶梯!所以王子殿下今天的书都读完了嘛。”
小女仆又扭腰躲过王子的一记踢腿腿,转过头贱兮兮地笑笑。“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是高尔基说的奥!”
“高不高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搞这套下个城池我只能和你在奴隶主那里say goodbye了。”
“是陛下让您多读书的哎,您不能违背圣旨!”
“那老不死的还让我生小孩呢,你看我鸟不鸟他?就那么点年不拉屎的破领土,再生小孩都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