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时在对岸搬货,那时候货船一艘接一艘,有的去上海,有的出海去南洋。”
我问:“那时你想去海的那头吗?”
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想啊,但我那时候背太重。现在轻了,却没得去了。”
我点头。城市像人,总是在年轻时错过了远方,在老去时怀念起码头。
他突然看我,“你是不是也在找个‘海’?”
我答:“我找的是世界的起点。”
他拍了拍我肩膀,“那你该下船了,从这儿开始,风比路更重要。”
四、宁波帮故居:丝线商道,桥梁天下
傍晚,我前往月湖西岸的宁波帮博物馆。
这里不大,却沉甸甸。展厅内陈列着无数信件、票据、家书与航线图,记录着一批“海上商人”如何从宁波港口走向世界,再反哺故土。
讲解员是一位年轻学者,他说:“你以为宁波帮是商人?错。他们是最早一批全球化的种子。”
他指着墙上一幅地图:“看,这是一个姓包的商人,从宁波到新加坡、雅加达、香港、天津,他不是迁徙,而是播种。”
我听着那一串串陌生而熟悉的地名,感觉自己正站在一张巨大地图的十字交叉点上。
宁波不只是一座城,它是一张拉开世界之门的绳索,头系东方,尾接大海。
五、地图与东海潮音的前奏章
那夜,我回到天一阁外的石凳上,铺开地图。
宁波这块坐标,是长江文明与海洋文明的交点,是中国走向世界的脉门,是一段航行前的低声调弦。
我写下:
“宁波者,藏书如水,临海若心。她不言语,却能开门;她不争夺,却可远达。《地球交响曲》在此变调——从陆上低音转为海上咏叹,风起于江岸,梦始于潮头。”
远处传来港口的汽笛声,一艘集装箱货轮正缓缓驶向东海。
我站起身,心中一动——该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