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几年,也就是拿每月五两饷银。
而这五两银子,不是被克扣掉一二两,就是被拖欠几个月才发到手。
但眼下叶十三给他的,却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数量。
这笔赏钱,对他来说就是一大笔财富。
“拿着,老子不喜欢扭扭捏捏的人。”
叶十三眼睛一瞪,吓得吴六子浑身一哆嗦。
不过,吴六子也不傻,神情严峻地小声说道:“大人,那事,小的已经烂肚子里了。”
“既然已经烂肚子里了,为何又要说出?”
叶十三又是一怒,吓得吴六子赶快抓起桌上的银票和现银揣进怀里。
“这就对了!”
叶十三笑了,吴六子面颊一抽,也跟着笑了。
不多时候,马成他们回来了。
除了营房所需的盐巴和茶叶被采购了回来,其他人都两手空空,貌似没买任何东西。
叶十三心里清楚,这些兵卒们虽然得了一笔赏钱,归根结底还是舍不得乱花。
天天待在兵营训练也够烦闷的,能在镇上逛一圈,对他们来说已经就很满足了。
此时,正午已过。
“回!”
叶十三话是不多,但态度很是坚决。
一十三匹健马,马蹄扬起一片烟尘,威风凛凛地离开了通天驿镇。
……
四通钱庄,两名伙计和掌柜贾迎福抖成了一团。
“大人,小的冤枉啊!”
贾迎福声泪俱下,跪在地上双手一阵乱抓,巴不得把心肝都给掏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周敬堂面色黑青,对于这个掌柜,他是信得过的。
就是给他贾迎福一百个胆子,贾迎福也不敢胆大妄为到如此程度,偷梁换柱,贾迎福他还不敢。
就是贪了被质押的两千亩地的地契,贾迎福也不敢去做那些田地的主人。
要是那样,官衙一查就知。
所以,贾迎福不会把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来冒这个险。
两个伙计,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也不大。
除非他们被逼急了。
有什么事能逼得伙计在这质押物上作假?
赌债?
拿地契找人交易,然后拿着钱销声匿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除非这些伙计一时头脑发热,但这样得来的钱,那可是有命拿,没命花。
再者,就是这三人中,其中一个被人提前卖通。
这个说法似乎成立,但又经不起推敲,因为叶十三不是本地人,没有人脉根基,只是个从内地充军而来的奴籍。
要么,就是官场上的死对头给他使绊子?
想到这里,周敬堂面色一寒。
“你两个,从实招来!”
周敬堂目光冷冷,眼里寒气逼人,紧盯着地上已经被打得半死的两个伙计说道:“是谁指使的?”
“大人啊,没人指使小的,小的真什么都不知道啊!”
“大人,装地契的匣子,小的放进柜子后再也没有动过。”
面对两个伙计的喊冤,周敬堂知道,如果背后没人指使,伙计是不会冒此大险的。
这两人之中,定会有一人对装田契的匣子做了手脚。
二人合谋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这二人之中没人招认?那就索性一个都不留。
八万两银子,搁哪儿都是一笔巨额财富。
就是自己不缺那八万两银子,但也咽不下这口气。
一个小小的千户,而且还是个下千户,他手下的兵卒居然敢对他这个副万户拔刀。
“拖下去,杖毙!”
想到这里,被气得面颊一抽一抽的周敬堂,终于对自己的两个伙计下了杀心。
“饶命啊大人……”
“冤枉啊大人……”
随着两个伙计被衙门的兵卒们拖了出去,喊叫声也是逐渐远了,贾迎福浑身一阵哆嗦,屎尿就顺着裤腿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