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伏看着那晶核愣了一瞬，就转回了头，瞪了朱通一眼，示意他别再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朱通张嘴又闭上，闭上又张开。

可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地合上了嘴，一脸不吐不快的悻悻然表情。

这回倒是旁边田横忍不住喃喃出声：“原来传言竟是真的！老大，那你岂不是……”

武伏又侧头瞪了他一眼，没让他说下去。

田横明白其中意思，立即闭了嘴，转头去打异兽。

只是仍有那么点神思不属。

武老大是因为精神力受损掉级才遗憾出的第一军团，虽然这么多年看着似不甚在意，但如果有机会修复的话……

通天兽安静地躺在那，就那么看着叶峰，眼皮始终半垂着。

似已无力再掀开，或闭合。

叶峰此时也才注意到，原来它的瞳孔竟也是黑色的。

幽黑如潭，里面似藏着什么他无法解析的深奥秘密。

他眼睁睁看着那眼瞳失去光泽，却始终不肯合上。

仿佛有什么未竟的话还未说完一样。

或许，它已经说了，但他还听不懂。

叶峰伸出手郑重覆在那眼皮上，脑中低低唤了声：“飒哥。”

“我看到了。”

“我难过。”

这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为他而逝去的生灵。

可他还不懂它。

这让它的死显得毫无意义。

这才是最令他难过的地方。

“我知道。”

飒风知道叶峰想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解释。

可惜，他解释不了，因为他也不懂。

自醒来后，很多事都变得玄幻无从解释。

叶峰深吸口气，他知道现在没时间难过。

抬眼看着四周依然蜂拥不断冲过来的异兽，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

武伏他们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催促，却抵挡得辛苦。

这片刻的告别时间是如此艰难又弥足珍贵。

叶峰攥了攥手中晶核，将它放进空间，将通天兽残破的身体也收了进来。

脑中问道：“飒哥，怎么样了？”

飒风：“快了，还有三百多米，坚持住。”

三百多米外是处断崖，他们想从那离开。

“好。”

叶峰将通天兽身体收进空间，站起身，昂声道：“大家跟我走！”

叶峰一马当先。

众人抬头，顺着轰鸣的方向，看着一道道荧白淡蓝，不时将天空中那片浓重的黑云破开，露出一角赤红色天空。

“好！”

众人跟在飒风后方沿路收割生命，前进压力减轻许多。

几人呈梭形，凝聚起一片尖形利刃，直插入敌人腹地。

踩着异兽成堆的尸体，向前推进，慢慢豁开一道血口子，速度逐渐提升。

恒源山谷有三多，山多、断崖多、风暴多。

赤红色苍穹下，高山一座连着一座，是筑起的天然屏障。

巍峨高耸，俯瞰着被它们困住的人类，看他们终日忙碌奔波，挣扎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