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和水湄并肩坐在江边的芦苇滩涂上。
江风轻拂,江水平缓地向东流淌。芦苇新穗挨挨擦擦地在他们肩上、颈上晃动着。晚霞在江对面的金陵的楼栋间徜徉。
水湄悄声说,\"真想一直这么坐下去。\"
大鸟转回头,在她头发上轻吻了一下。\"坐到地老天荒。\"
水湄说,\"师父看这边也平静下来了,想回铁佛寺去了。吴羽铁了心要出家,师父也准备把吴羽带回去剃度。\"
大鸟似在看着江水出神,没有吭声。
水湄推了一下大鸟。\"人家问你的意思嘛。″
大鸟似反应过来。\"跟师父说一下,暂时不要走。恐怕有一场大的风波要来了。在一起,互相可以照应一下。\"
水湄一惊。″大的风波,指什么?\"
大鸟说,\"现在还说不好。何东说,是施恩浩控制了他,才到这里搞什么训练营。施恩浩已经身死道消,给他下的控制应该失效了才对。可是何东脑子里还是缠绕黑线。\"
水湄抓着大鸟的手,\"你说施恩浩没死,逃了?\"
大鸟说,\"死肯定是死了。但他们一脉有什么可以保住一线残魂的手段,也未可知。道恒化为沙砾,残魂却进入祖师墓。施恩浩是他师父,有什么保住残魂的宝物也是很可能的。\"
大鸟又说,\"田松这个人非常可疑。在官场上混的人,大都自私、圆滑。我们能把施恩浩及其党羽几乎是一网打尽,他要自保,至少也会远离我们。但在皖山,他就向警方告发我,找我麻烦。在这里,我用了神识击溃他们的意念,别的人确实忘了来的目的,他却仍旧清醒,而且对我仇视。作为一介凡人,他哪来这样的能力?\"
水湄说,\"也可能他本来就是施恩浩的暗子。\"
大鸟握紧水湄的手。\"一切皆有可能。我已经给他种了一种新的蛊。他要跳出来,我会给他致命一击!\"
天渐渐暗了。地处长江和乌江交汇处的开心农场格外静谧,只有偶尔的犬吠划破夜空。
大鸟睡在床上,听到远远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间杂着锁呐声和鞭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