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琮皓走到苏槿身边,指节蹭过她腕间的玉镯,金属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看着秦澈的背影轻笑:\"他倒是对你一往情深。\"
苏槿偏头时发丝掠过他西装肩线,眼尾浮起狡黠的星芒:\"怎么,吃醋了?\"
秦澈踹开脚边的碎玻璃,黑色风衣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他回头望来的那眼像淬了冰的刀锋,却在触及苏槿时有些闪躲:\"老子真是他妈上辈子欠了你的。\"转身时鞋子碾过张亮散落的金丝眼镜,喀嚓碎响淹没在宴会厅渐起的钢琴声里。
秦琮皓忽然扣住苏槿的手腕。他望着秦澈消失在鎏金浮雕门后的身影,喉结在阴影里滚动:\"每一世...\"夜风掀起天鹅绒窗帘,他声音轻得像落在水晶吊灯上的雪,\"都是他当你的男主?\"
苏槿望着走廊尽头晃动的珠帘,那里还残留着鞋子踏过的回音:\"是啊,三世了。\"月光爬上她颈间蓝宝石,\"每次都是他比你先在我身边。\"
秦琮皓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腕间红痕,手指沁出凉意。
他想问那自己算什么,是话本里永恒的配角,还是他们宿命纠缠中偶然偏离的星轨?最终只是松开手,任袖口垂落,遮住掌心掐出的印子。
暮色初临时分,秦宅客厅的水晶吊灯次第亮起,将檀木茶几上几件礼物映得温润生辉。秦母刚褪下珍珠披肩,目光便被丝绒盒中莹白如脂的玉牌攫住。
她指尖轻抚过浮雕的莲花纹样,羊脂玉特有的凝腻触感令她低呼:\"这水头足得能掐出油来,亲家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林婉清正将红包整齐码进描金漆盒,闻言抬眸浅笑:\"父亲特意请苏州玉雕大师陆子冈后人操刀,说是给外孙女添些文气。\"鎏金座钟滴答声里,她腕间翡翠镯子随着动作泛起涟漪,那是林家女儿出嫁时必传的缅甸老坑玻璃种。
\"这木纹倒是罕见。\"秦明远修长手指掠过紫檀木盒上天然形成的云水纹,黄花梨清香若有似无。
林婉清笑道“这是琮皓他们送的。”
掀开盒盖瞬间,明黄织锦衬布上卧着的长命锁令他呼吸微滞——三环相扣的赤金绞丝间,黄玉雕就的麒麟踏云戏珠,鳞甲在灯光下流转着蜜蜡般的光泽。
\"和田黄玉!\"林婉清手中的漆盒咔嗒落在几案上。
她接过长命锁对光细看,玉质通透得能瞧见锁芯錾刻的梵文,暖黄光晕沿着五蝠捧寿纹漾开,\"去年缅甸公盘上拍出天价的那块'金栗玉髓',成色怕也不及这个。\"
正在沏凤凰单枞的秦父手腕一抖,茶汤在汝窑杯口荡出金圈。
老人接过长命锁时特意戴上玳瑁眼镜,拇指摩挲着长命锁:\"黄玉本就稀罕,这等鸡油黄更是百年难遇。\"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儿媳,\"这真是琮皓送的?他哪来这么大手笔?\"
秦家人都在震惊时,秦母接过黄玉“送个好东西还不好啊,快给我孙女带上。”
秦母将长命锁系上龙凤胎颈项时,黄玉贴着婴孩粉颊,竟似朝霞映雪。
八宝璎珞项圈叮咚作响,在初夏晚风里酿成绵长的暖意。
七天后财经头条炸开惊雷时,苏槿正在公寓阳台修剪玫瑰。
新闻里哭天抢地的维权者与记者围在景盛集团门口。
景盛集团破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商界。景盛因偷税漏税被查,董事长张亮的父亲被抓,公司资产被冻结。景盛尚未完工的楼盘也因资金链断裂而烂尾,买了房的业主们纷纷上门闹事,要求退款。
张亮一夜之间从富家公子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落魄之人,曾经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而这一切,仿佛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