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咬破指尖,在金蚕翅膀上画出血符,十二只金蚕突然化作十二道金光,绕着林秋白手腕的蝴蝶印记飞舞 —— 那是圣女血与赶尸人阳气的完美融合。
\"天清地灵,辰州借法!\" 林秋白以血为墨,在空气中画出巨型辰州符,符纸边缘竟缠绕着金蚕的纹路,\"你们不是要审我吗?那就先看看,当年茅山派是怎么背叛赶尸门的!\"
符光大作的瞬间,客栈内浮现出十年前的幻象:父亲被茅山弟子围在中央,李不凡的师父举着桃木剑,口中却念着巫蛊教的咒语 —— 原来早在那时,茅山就与巫蛊教暗中勾结,为的是独占《阴阳箓》。
\"不可能!\" 李不凡踉跄着后退,\"我师父怎么会...\"
\"怎么不会?\" 阿月冷笑着甩出银鞭,鞭梢卷住对方腰间的茅山令,\"当年你们怕赶尸门与巫蛊教联姻会壮大,所以联合大祭司设局,逼死了秋白的爹和我娘!\"
林秋白看着幻象中父亲被雷火符击中的场景,突然想起地道里那具相似的尸体 —— 原来父亲早就假死,真正的遗体,此刻应该在赶尸门的密地里静候儿子揭开真相。
\"现在知道了?\" 阿月踢开李不凡的桃木剑,金蚕蛊在他颈间游走,\"秋白他娘的不是叛逃弟子,是你们这些伪君子的替死鬼!\"
李不凡突然跪地,眼中满是痛苦:\"怪不得师父临终前要我放过你...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叛徒...\"
客栈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破窗照在老婆子的脸上。阿月轻轻合上她的眼睛,发现对方掌心刻着的蝴蝶,正是自己耳后的胎记:\"秋白,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林秋白点头,伸手替她拂去脸上的血污:\"但真相往往伴随着代价。\" 他望向李不凡,\"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赶尸门有 ' 三不赶 ' 的禁忌吗?因为有些人心,比尸变的僵尸还要可怕。\"
年轻道士颤抖着掏出茅山令,突然用力掰成两半:\"我... 我愿追随两位查明真相,只要能还林师叔一个清白...\"
\"不必了。\" 林秋白捡起地上的《阴阳箓》,封面的朱砂字在月光下格外醒目,\"茅山派的水有多深,我们自己会趟。你只要记住 ——\" 他指了指客栈梁柱上的蝴蝶符,\"真正的赶尸人,从来不是靠符咒镇尸,而是靠良心守魂。\"
阿月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警惕的符号。林秋白抬头,看见客栈外的阴影里,站着几个戴着斗笠的身影,腰间挂着的不是桃木剑,而是巫蛊教的青铜铃铛 —— 大祭司的追兵,终究还是来了。
\"走!\" 他拉住阿月的手冲向后门,金蚕蛊在身后布下迷踪阵,\"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是被追杀的猎物,而是要揭开三十年阴谋的猎人。\"
阿月望着他背影,突然发现他腰间的铜钱吊坠不知何时变成了蝴蝶形状 —— 那是血契升华的征兆。苗绣裙摆扫过地上的赶尸符,她突然轻笑出声:\"汉人,你刚才用金蚕蛊画符的样子,比老掌门还要帅三倍。\"
\"少贫嘴。\" 林秋白耳尖发红,却悄悄握紧她的手,\"先想想怎么甩掉后面的尾巴吧。记住,赶尸禁忌第三条 ——\"
\"遇追不回头,遇敌不心软。\" 阿月接口道,银鞭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放心,我会让他们知道,敢动圣女的男人,巫蛊教的蛊虫都不够塞牙缝的。\"
夜风掠过客栈屋檐,梁柱上的 \"三不赶\" 符纸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林秋白知道,今天的战斗只是开始,当茅山派的道袍与巫蛊教的银饰同时出现在阴影里,当赶尸门的辰州符与圣女的金蚕蛊在血契中共鸣,属于他们的阴阳之旅,才真正踏入了最危险的漩涡。
而那些所谓的正道禁忌、邪派规矩,在两个被命运绑定的年轻人眼中,不过是前行路上的绊脚石。毕竟,当血契早已将他们的心跳连成同一频率,当彼此的信任比任何符咒都要坚固,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们揭开十年前的真相?
雨又开始下了,这次带着些许暖意。林秋白望着阿月发间闪烁的金蚕,突然觉得,就算前方是茅山的九霄雷池,是巫蛊教的万蛊之渊,只要有这个口是心非的苗疆姑娘在身边,他就敢踏碎所有的禁忌与规则。
因为有些羁绊,早已超越了门派正邪,成为刻在灵魂深处的光。而这束光,终将照亮阴阳两界最黑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