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阿月之死(2 / 2)

\"赶尸门的小子,你终于来了。\" 沙哑的声音从树上传来,穿白衣的降头师倒挂在藤蔓上,腰间缠着十三条银环蛇,\"圣女的魂魄已经被大祭司放进 ' 养鬼罐 ',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湘西找你。\"

林秋白握紧生死簿,发现对方眉心有块蝴蝶形状的胎记 —— 和阿月的一模一样。降头师摘下斗笠,露出左脸的金蚕纹身:\"我是你娘的妹妹,你该叫我姨母。\"

\"少套近乎!\" 他甩出铜钱,却被银环蛇一口咬住,\"阿月在哪?\"

降头师轻笑,从怀里掏出漆黑的陶罐:\"在这儿。不过要救她,得用你的心头血喂养罐里的小鬼...\" 她指向远处的祭坛,\"看见那些金蚕蛊了吗?都是用巫蛊教圣女的血养的...\"

林秋白这才发现,祭坛上摆着上百个陶罐,每个罐口都爬着金蚕,而中央最大的陶罐上,刻着阿月的生辰八字。他突然想起阿月的话,别相信穿白衣的降头师,原来眼前人就是当年背叛月娘的亲妹妹。

\"你以为养鬼罐能困住她?\" 他翻开生死簿,发现 \"养鬼篇\" 不知何时多了阿月的画像,\"阿月,接住!\"

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画像上。生死簿发出清越的鸣响,陶罐应声炸裂,阿月的魂魄化作金蚕飞出,落在他掌心。降头师发出不甘的怒吼,银环蛇群扑来,却在触碰到生死簿光芒的瞬间化为血水。

\"秋白...\" 阿月的声音从金蚕体内传来,\"小心她的 ' 换命降 '...\"

话未说完,降头师已经将金蚕纹身按在祭坛,林秋白感觉一阵眩晕,看见自己的生辰八字正在往养鬼罐上转移。他突然想起血祭仪式时的场景,将生死簿按在祭坛中央:\"天清地灵,血契逆转!\"

六芒星阵再次亮起,降头师发出惨叫,金蚕纹身从她体内剥离,钻进阿月的魂魄。林秋白趁机抱住逐渐凝形的少女,发现她的银发变成了黑色,耳后的胎记也恢复了明亮。

\"汉人,你又救了我一次。\" 阿月虚弱地笑,指尖划过他滴血的掌心,\"不过... 这次魂飞魄散的感觉,比在尸蛊潭还要疼。\"

\"闭嘴。\" 林秋白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她再次消失,\"以后再敢擅自用离魂符,我就用赶尸绳把你捆在身边。\"

少女的银饰发出细碎的响声,像在偷笑:\"那你得先学会捆人的手法... 对了,刚才在吊脚楼,你摔碎的糍粑还没赔我。\"

热带雨林的暴雨突然落下,冲刷着祭坛上的血污。林秋白看着怀里失而复得的少女,突然觉得,就算经历再多的生死离别,只要能抓住她的手,所有的恐惧和痛苦都值得。

\"阿月,\" 他轻声说,\"等回去了,我们就在吊脚楼前种满曼珠沙华,金蚕蛊住东厢房,我住西厢房...\"

\"想得美。\" 阿月突然抬头,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老板娘当然要住主卧,你负责守夜画符,还要每天给我梳头发。\"

雨声掩盖了他加速的心跳,林秋白突然发现,阿月的圣女印记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而他手腕上的蝴蝶印记,也多了圈金蚕纹路 —— 这是血契在南洋降头术下的再次进化。

远处传来降头师的咒骂,却被雨声淹没。林秋白抱着阿月走向雨林深处,生死簿在腰间发烫,上面的 \"阿月\" 二字,终于不再是血色,而是带着金边的朱砂红。

他知道,南洋的危机只是开始,巫蛊教和茅山派的残余势力还在暗处窥伺,但此刻,怀里少女的体温,掌心金蚕的蠕动,都在告诉他,有些羁绊,连生死都无法分开。

毕竟,当离魂符在吊脚楼飘落的那一刻,当他在南洋雨林接住阿月魂魄的那一刻,血契的力量早已超越了生死,成为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而这份烙印,终将引领他们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书写属于阴阳血契的传奇。

雨停了,阳光透过毒藤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形成无数个金色的光斑。阿月指着远处的萤火虫,笑说那些光点像赶尸客栈的灯笼。林秋白望着她的侧脸,突然明白,所谓的阴阳之旅,从来不是孤独的冒险,而是两个灵魂在命运长河中,彼此追逐、彼此守护的漫长旅程。

而这旅程的下一站,无论多危险,只要手牵手,就没有到不了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