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点头,银笛不知何时重新凝聚在手中。她吹奏的曲调不再是悲伤的镇魂曲,而是欢快的东北大秧歌调。银笛的声音混着魂火的爆裂声,竟在海皇体内形成共振,那些用魂魄铸就的魔纹开始寸寸崩裂。
“成了!先祖的魂魄在挣脱!” 黄小仙举着重新膨胀的豆包欢呼,“俺的名儿把海皇的鳞片当糖纸给剥了!”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利在望时,降头师突然将骨笛刺入自己心脏。他的身体化作黑色雾气,融入海皇体内。海皇的心脏疯狂跳动,竟开始吞噬自己的鳞片。林秋白惊恐地发现,那些被吞噬的鳞片上,不仅有先祖的魂魄,还有所有东北妖灵的名儿!
“血契者,你们以为能赢?” 海皇的声音变得扭曲,“混沌核心的终极燃料,从来不是魂魄...” 它张开巨口,吐出一团混着名儿碎片的黑雾,“而是你们的绝望!”
长白山的天空彻底被黑雾笼罩,林秋白和阿月的血契印记开始黯淡。阿月的银笛出现裂痕,圣女血顺着笛身滴落,却在接触到黑雾的瞬间被腐蚀成黑水。黄小仙的尾巴尖突然熄灭,它抱着酒葫芦缩在两人脚边:“姑奶姑爷,名儿... 名儿都碎了...”
林秋白握紧阿月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指在颤抖。他低头看着掌心的北斗七星玉佩,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赶尸人的灯笼,照的不是死人的路,是活人的心。”
“阿月,还记得我们在殡仪馆初遇时吗?” 他的声音在黑雾中格外清晰,“那时候你举着银笛,眼神比金蚕还倔强。”
阿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在昆仑墟,你为了救我一夜白头;在鸡冠子山,你用圣女血重续人妖契约。” 林秋白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的血痕,“我们经历过那么多绝境,哪一次是靠力量撑过来的?”
阿月突然轻笑出声,银饰的碎响穿透黑雾:“是靠信任。靠你信我能护好东北的名儿,我信你会接住我的银笛。” 她将银笛贴在胸口,圣女血重新沸腾,“秋白,再陪我唱一次《名儿谣》吧。”
两人相视而笑,在黑雾中同时开口:“名儿谣,谣儿名,人心暖,天地明...”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血契印记重新亮起,而在他们身后,无数微弱的光芒从长白山的土地中升起 —— 那是所有东北妖灵,用最后的力量点燃的信任之火。
海皇的咆哮声中,林秋白握紧名儿剑,剑身上重新凝聚的名儿纹路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他知道,这场战斗真正的胜负手,从来不是混沌核心的力量,而是他们从未动摇过的彼此信任。
然而,在海皇心脏深处,被吞噬的名儿碎片正在重组。降头师的意识寄生在混沌核心中,他望着逐渐亮起的信任之火,嘴角扯出阴冷的笑。他从虚空中掏出最后一张符纸,上面画着的,是林秋白和阿月彻底破碎的血契印记:“血契者,就让你们看看,当信任变成利刃,会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