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追来了。\" 阿月挣扎着起身,银鞭在掌心泛起金光,\"秋白,用《阴阳箓》里的 ' 破雾阵 ',我来挡住毒雾蝶。\"
\"一起。\" 他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指尖已恢复凉意,\"老掌门说过,双人引魂术需要...\"
\"需要心意相通。\" 阿月接口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现在嘛... 你得先学会用蛊术咒,不然我的银鞭可不听你指挥。\"
两人背靠背站在雨中,林秋白跟着阿月的手势画出蛊术咒,掌心却悄悄多画了道赶尸符 —— 这是父亲日记里记载的 \"阴阳合流\" 秘法,能让两种术法相辅相成。
\"金蚕吐丝,辰州引魂!\"
随着一声低喝,金蚕蛊化作金丝缠住毒雾蝶,辰州符的金光则照亮了它们的命门。林秋白看见,每只毒雾蝶的核心都嵌着枚刻有阿月生辰八字的木钉,正是大祭司用来追踪的 \"命魂钉\"。
\"秋白,用铜钱!\" 阿月甩出银鞭缠住最前方的蝶群,\"命魂钉怕赶尸人的本命钱!\"
五枚铜钱飞出,精准击中五枚木钉。毒雾蝶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雾消散。但林秋白注意到,黑雾并未完全消失,而是朝着茅山方向汇聚 —— 那里,正有一场更大的危机在等待他们。
雨不知何时停了,阿月靠着树干滑坐在地,苗绣裙摆沾满泥浆:\"秋白,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爹娘在经历蛊虫反噬时,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狼狈?\"
他蹲下来,替她擦去脸上的泥点:\"或许吧,但我知道,他们肯定和我们一样,不愿意松开彼此的手。\" 他举起阴阳佩,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老掌门说过,阴阳佩合璧之日,就是阴门关闭之时。\"
阿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盯着他掌心的符纹:\"秋白,你刚才传功时,我听见了你的心声。\" 她的声音轻得像雨滴,\"你说... 你害怕失去我,就像当年你爹害怕失去我娘。\"
林秋白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想要挣脱却被她握得更紧。少女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倒映着他慌乱的模样:\"其实... 我也害怕。害怕圣女血脉觉醒后,会变成祭坛上的那些壁画,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烤红薯,一起闯尸蛊潭...\"
他突然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金蚕蛊在两人之间振翅,翅膀上的金粉与铜钱吊坠的光芒交织,在泥地上画出一个完整的蝴蝶图案:\"不会的。我保证,等阴门关上,我们就回青阳市,把殡仪馆改造成赶尸客栈,门口挂三盏白灯笼,你负责养金蚕,我负责画符...\"
阿月的身体猛地僵硬,随即放松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抓着他后背的布料:\"笨蛋汉人... 谁要和你开客栈...\" 话虽如此,却将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银饰的响声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笑意。
山风掠过树梢,送来远处茅山的钟声。林秋白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可能是茅山派的诛仙阵,可能是巫蛊教的终极陷阱,但此刻,怀中少女的体温,掌心血契的温热,让他第一次真正相信 —— 所谓的天命,所谓的正邪,都抵不过两人相握的双手。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阿月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秋白,你闻见没?空气中有硫磺味,是茅山的 ' 焚心香 '...\"
他点头,看见远处的山路上,正有无数道剑光划破晨雾,每道剑光上都刻着茅山派的镇尸咒。领头的道士手持桃木剑,剑尖直指他们:\"赶尸门余孽林秋白,巫蛊教妖女阿月,你们私结血契触犯天道,今日贫道替天行道!\"
阿月猛地站起身,银鞭在掌心绷直:\"秋白,这次换我护着你。\" 她转头望向他,耳后的蝴蝶胎记在晨光中格外明亮,\"记住,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别松开我的手。\"
林秋白看着她被雨水打湿却依然挺直的脊背,突然想起月娘日记里的最后一句:\"当阴阳血契真正成型,哪怕天道不容,亦能逆命改运。\"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让两枚蝴蝶印记紧紧相贴:\"放心,这次换我跟着你。\"
茅山道士的剑光已经近在咫尺,阿月突然轻笑,银鞭甩出的瞬间,林秋白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血契传入他体内 —— 是阿月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勇气。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无比艰难,但只要两人手牵手,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毕竟,在蛊虫反噬的雨夜,在彼此的心跳与共中,有些东西早已超越了门派与正邪,成为刻在灵魂深处的羁绊。而这份羁绊,终将引领他们在即将到来的茅山之役中,劈开所有的误解与阴谋,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晨雾中,两道身影背靠背而立,金蚕的光芒与铜钱的金光交相辉映,在茅山脚下画出一道永不褪色的光痕。那是阴阳血契的印记,是超越生死的誓言,更是两个灵魂在命运漩涡中,紧紧相握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