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汉人,\" 阿月突然轻笑,银饰的碎响混着金蚕振翅声,\"老掌门说过,赶尸人的灯笼照亮的不是路,是人心。\" 她将自己的手覆在他手上,\"再说了,你以为金蚕蛊会允许我们食言?\"
六芒星印记亮起的瞬间,邪神残魂发出震天动地的尖啸。林秋白感觉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体内:苗疆少女在吊脚楼吹笛的背影,赶尸少年在殡仪馆画符的侧脸,还有老掌门、张铁嘴、甚至鬼市掌柜的音容笑貌。这些曾经的执念,此刻都化作温暖的光,填补着灵魂的裂缝。
\"天清地灵,阴阳同命!\" 两人异口同声,\"以我血契,纳尽万念!\"
黑雾在六芒星阵中渐渐收缩,最终化作枚硬币大小的光球,悬浮在生死簿上空。林秋白看见,光球表面流动着他们走过的每一处场景:尸蛊潭的萤火虫、昆仑墟的经幡、鬼市的引魂雾,还有阴阳客栈新挂的金蚕灯笼。
\"成功了?\" 阿月的声音带着哭腔,金蚕蛊们围绕着光球振翅,\"秋白,你看光球里的画面...\"
他点头,看见光球深处,初代圣女和赶尸门长老的魂魄正手牵手走向阴门,而在他们身后,无数魂灵正排着队走进阴阳客栈,每个魂灵手中都捧着盏小灯笼,照亮了整个忘川河。
然而,就在气氛稍缓时,客栈地底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林秋白感觉血契传来刺骨的寒意,通过生死簿 \"看\" 见,南洋降头师的祭坛上,白衣降头师正将最后一滴血滴在水晶球里,球内映出的,正是悬浮在客栈中的邪神光球。
\"血契者,你们以为封印执念就能赢?\" 降头师的声音从水晶球传来,\"别忘了,执念虽封,仇恨永存...\"
话未说完,水晶球突然炸裂,无数根银针穿透地板,直取光球。阿月的银鞭及时甩出,金蚕蛊化作光盾挡住攻击,却见银针上刻着的,全是他们在鬼市交易过的代价:林秋白的半碗心头血、阿月的半截银簪、甚至老掌门的酒葫芦碎片。
\"秋白,带光球进阴门!\" 阿月的银鞭已经崩裂,\"我来挡住降头师!\"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光球塞进她掌心:\"还记得在尸蛊潭说的话吗?\" 他轻笑,指尖划过她眉心的圣女印记,\"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阴门裂缝在客栈中央浮现,林秋白抱着阿月跃入的瞬间,看见客房里的魂灵房客们正举着磷火灯笼为他们送行,张铁嘴的魂灵还朝他们比了个鬼脸。而在阴门深处,初代圣女的金蚕鳞片正在飘落,为他们铺就一条金色的路。
\"秋白,你觉不觉得,\" 阿月望着手中的光球,\"我们的血契,其实是阴阳两界的灯笼?\"
他笑了,感觉手腕的六芒星印记与她的胎记正在融合:\"是啊,照亮魂灵回家的路,也照亮彼此的灵魂。\"
阴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林秋白最后看见的,是阴阳客栈的木牌在晨光中闪烁,上面的朱砂字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阴阳客栈,魂灵可息,血契为灯,永不独行。\"
而在南洋的孤岛祭坛上,白衣降头师望着破碎的水晶球,嘴角扯出冰冷的微笑。他从怀中掏出半块刻有林秋白生辰八字的玉牌,牌面上的六芒星正在吸收光球残余的力量:\"血契者,你们封印了邪神的执念,却忘了 ——\" 他指向深海中的尸婆陵,\"初代圣女的棺椁里,还沉睡着真正的邪神心脏。\"
青阳市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在阴阳客栈的屋顶。林秋白和阿月站在阴门前,看着手中的光球渐渐融入六芒星印记。他们知道,这场跨越阴阳的战斗,或许永远不会真正结束,但只要彼此还在,只要血契的光芒还在,就永远有勇气面对下一个挑战。
毕竟,有些故事,从血月夜的殡仪馆开始,就注定了要在阴阳两界的交界处,用爱与信任,写下永不褪色的篇章。而属于他们的传奇,也将随着金蚕灯笼的光芒,永远照亮那些迷失的魂灵,和彼此的灵魂。